楊杭文

（原刊2012年10月14日《中國改革報》）

　 　“文化補天，良知為石。
　 　任何艱難的歷史時刻都無法動搖我對文化祖國的忠誠，任何命運轉折的力量都無法把我的心靈換作西方文化式的，我熱愛文化的祖國，那是我心靈的綠洲，精神的基石，生命的歸宿，我的骸骨將在此再生為一方熱土。我愿與同道們以思想的力量，將自己的血肉身軀，化成為中華文化發(fā)展命運之路上的一具鐵犁，舍命承載，踔厲耕耘，死而后已！”
                                  ——周天黎：《藝術沉思錄》

　 　落筆搖五岳，飄然思不群。當代重要的藝術家和藝術思想家之一周天黎，氣象崢嶸，畫意高蹈；艱難跋涉，歌哭人生。以其中西融匯、汪洋恣肆的奇崛畫風和泠峻雋永、大道訴求的文思獨步畫壇，加上她在美學、哲學、政治學、社會學、倫理學、歷史學等人文社會科學方面跨域性的、堅毅宏大的人道主義理念和理想主義精神，被人們譽為感悟文化天知、醒覺藝術反思、飽含憂患意識的“藝術的精神圣徒”，堪為“畫壇重鎮(zhèn)”。
　 　周天黎從少年時候起就飽讀詩書、雖然生性寡言，但喜愛思索，富于思想角力，又深具藝術天賦。在其數(shù)十年富有傳奇色彩的繪畫生涯中，學貫中西、打通古今，且構圖奇特、墨彩渾厚、筆墨健拔、蒼茫沉雄，觸類旁通，直承心性，以美術俯案人文、以人文演繹書畫，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具有人文與學術雙重價值的藝術作品，是一位具有寬廣視覺場域，觸及了現(xiàn)代思想史上重要課題的翰墨大匠；人性論和思想解放、藝術變革的倡導者；美術界人文藝術的標桿性人物，被人們稱譽為“中國畫魂”，受到國內外文化藝術界和收藏家們的高度關注。
　 　2012年8月11日，她在《美術報》上發(fā)表的近25000字的《藝術沉思錄》，高古凝重，氣象蒼遠，震撼晦盲塵寰，是其對中國藝術發(fā)展之路運思甚深、啟迪學術與社會良知的醒世之作，為中國當代美術史的撰寫提供了重要的文獻；她那些以敏銳深刻的洞見，洗滌靈魂和激勵思想的美術與人文論著，拓寬和提升了中國畫的美學境界，并為當代和后世留下了一份可貴的精神啟示和藝術遺產；她那形而上的精神價值觀和自創(chuàng)的“積彩色調水墨”的精湛技法，她對社會、文化、歷史、現(xiàn)實的深度切入，橫亙著厚重與激情、深沉與個性的繪畫，使她的作品成為“百年來難得的杰作，百年后可藏可傳的書畫?！?br />　 　“作品深具人文精神和思想哲理，流露高貴的情操，藝術價值傳世不朽?！彼龑τ谥袊佬g史的意義正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凸現(xiàn)出來，所以，臺灣一家已有近70年歷史的堅持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報紙，在編者按中也向世人作出高度推崇：“先驅是孤獨的，先驅的思想又是燭照歷史前進的火炬。周天黎，當代中國最重要的藝術家與藝術思想家之一；又是以現(xiàn)代學術方法研究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杰出代表人物。這位被譽為‘中國畫魂’的大師級畫家，身載悲憫情懷，以殉道者的血色心聲，追尋著往圣先賢的足跡，可以說，周天黎的存在不僅是文化中國的幸運，也是文明中國的幸運。她奉行‘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的宏大文化理念，恪守良知，上下求索，深得五千年的漢語氣脈和靈運，不斷地精神追問中，迎著時代的八面風雨，踏浪而來?！保ㄒ?012年6月2日《美術報》）
　 　面對中國歷史本身的波瀾壯闊，周天黎以學術良知與倫理責任俯瞰中華文化和藝術創(chuàng)作的前世今生。這位在國內外影響甚大的具有人格力量的思想先驅，始終履行著和真、善、美的心靈之約，紅塵浪里，孤峰頂上，用現(xiàn)代精神觀去觀照千年畫史，用自己的生命、良知和畫筆，鑄就起高貴的中華藝術之魂，并以清醒者的傲岸，辨析中國傳統(tǒng)繪畫的利弊，大膽突破傳統(tǒng)審美觀念的束縛，融中西之璧，辟藝術新徑，千山獨行，法自我立。她畫筆底下傾瀉的種種物象，都是其美學哲思的心靈跡化。包涵著歷史分量的藝術成就和美學思想，贏得了眾人的尊敬，享有頗高的聲譽。人們衡論她“是用靈魂繪畫的藝術天才”、 “是幽谷百合、清冷梅花”、 “是當代文人逸品畫大家”、 “是中國文化天空中一抹最奇麗的彩霞”、 “鑄就了高貴的中華藝術之魂！”（見2006年10月25日《浙江日報》：《勁質孤芳 杰出群流》文。）
　 　國務院藝術學科評議組召集人、中國美院藝術人文學院院長曹意強教授撰文論述：“周天黎的作品構成了一個獨立的形式世界與精神空間，她在繪畫里融注了對社會、歷史與人的生存、人的命運、人的靈魂、人對世界的理解、人與自然關系的深深思考與苦苦求索，延續(xù)著中華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中那種最可貴的精神與人性的尋覓，當然還有更多對于藝術本體的可貴探索和有益實踐，以及高超的自我獨創(chuàng)的‘積彩色調水墨’的色墨技法和新銳的審美形式，并為之篳路籃縷，殫精竭慮，鑄就了其作品人文與學術的雙重價值，因而使她成為當代中國最重要的藝術家和藝術思想家之一。不僅如此，對她這樣的罕見人物甚至需要藝術的哲學和社會學意義來闡釋，因為她在中國藝術思想上與繪畫藝術成就上所彰顯的文化進步意義和使命意蘊，以及鮮明嚴謹?shù)娜宋闹髁x立場，包括對時代精神氣象的把握，包括她的莊敬態(tài)度和救贖思考，已使她躍上一個更高知性層面的大藝術范疇，參與了人類社會歷史當代文明進程的文化建構。”（見2011年4月30日《美術報》）
　 　藝術家往往是超前的。周天黎有扎實嚴謹?shù)脑煨湍芰Γ袆e出心裁的宏大構圖之天賦。她敢于以大潮決堤的氣勢顛覆那種束縛自由思想揮發(fā)的輾轉仿摹的陳舊套路；又披堅執(zhí)銳地高揚起中國文人畫的品格和中國文化人的氣節(jié)精神。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說“一畫有千秋遐想”，要畫“無古無今之畫?！敝芴炖枰脖硎咀约旱淖髌贰安辉诜踩A色相中?！闭嬲哂芯窳Χ扰c學術價值的藝術作品一定是以原創(chuàng)性為指歸的，經(jīng)典意義上的國畫作品并非僅僅是單純的筆墨涂敷，還牽涉立像、捉形、布色、情思、渲染等等方面的成功完善。如其畫作《創(chuàng)世的夢幻》，用筆構圖如徒手橫空，刀魄劍魂，排兵布陣，奇、絕、顛、險息息相隨，鬼斧神功。用色則純粹而盎然、刺激而涵蓄，畫面四分之三是大片血紅色的咄咄逼人的花，豐茂氤氳，呈現(xiàn)出畫家對生命的渴望和靈魂被燃燒時的釋放，又有一種騷動激越的情緒糾纏在壓抑而明麗的色彩中。那詩性的脫筆而飛，那眩目的紅，那神秘的絢麗，那揪心的凄艷，那發(fā)燙的搖曳，那淋淳的痛快，那意志的迭出，那叛逆的紛呈，那郁氣的凝重，那狂飆的嘯鳴，那火與花的糾纏，那花與火的沉醉，那繽紛耀眼的圖騰，那刀鋒上的舞蹈，那絕壁上的探險，那騷動大地的噴薄，那通向天國的圣潔燃燒，那驚濤駭浪中的諾亞方舟，那高懸于天壤的歷史叩問，那人類三千年進程的苦難輝惶，如傳奇，如神話，猶如疾風從煉爐中揚起億萬個罡烈的靈魂花冠，也猶如鳳凰涅盤時的最后焚化，印貼著泰戈爾之言：“熾烈的火焰對自己說，這是我的死亡，也是我的花朵?！痹谥芴炖栾L華絕世的心靈意境和哲學信念中，是用象征性的、超現(xiàn)象的寓言式的圖景，表達著對整個人類死亡、信仰、生命以及人性善惡沖突等等重大主題的思索。構圖的藝術手法上，有形寫無形，意象化的花瓣似乎從紅色的海洋中升騰而出，上空則用剛勁線條勾勒出一只與之對立的禿鷹，張開翅膀慌張地注視著沸騰轟烈的漫爛。而起到畫面奇崛張力效果是色彩的調試：色墨韻律，厚重濃郁，完整渾然，大氣流貫。在作品中周天黎反復強調的是色彩的整體配合與協(xié)調，所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這里，周天黎對結構知覺和墨彩知覺進行了極為粗獷剽悍的革命，讓人領略到一位守望精神境界的藝術天才，在指向心靈的巨大沖突時，在爆裂性的痛苦中，以超現(xiàn)實的心靈圖寫，虔誠耕耘，旋天轉地，時空被任意處理，色彩被大幅度的運動，情緒被放大到極致，在層次豐富、空靈透迭的色塊、色理和色點的激昂交響樂中，烘托出物象的精神本質，孕育著穿越時空和歷史的能量，產生出一種生命形式、體驗形式與哲思形式的撼天動地的精神大展現(xiàn)！
　 　周天黎在《心語》文中寫道：“人的自由首先從思想的自由開始，人類進步史就是思想解放史。藝術家們必須清醒地認智：人類的發(fā)展并不只是財富的增長，更主要表現(xiàn)在思想的進步。當代中國畫家要以進步文化、人文價值和文明精神去總攬全局，才能畫下不朽?！碧祜L地氣，沉鐘盈耳，大思考才有大突破，周天黎的藝術和思想已成為這個時代不可磨滅的剛硬記憶，她正在為中國千年畫史寫下獨特而燦爛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