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6-14
——作者自序
人是文化的存在物。人的興趣就是一種文化現(xiàn)象的反映。我們這一代人,那時并不認為興趣也是文化,也并沒有太大的抱負,純粹是喜歡,是愛好。
就拿寫字來說,小的時候,就覺得當個學生首先是把字寫好,寫得漂亮些,于是就開始有意識地習字,寫著寫著就發(fā)生了興趣,于是在課余時間練得樂此不疲。
書畫相通。有了寫字的基礎,就開始學畫畫。最初的畫畫是從小人書畫起,畫那些電影戰(zhàn)斗故事片的情節(jié),有了起色就自己創(chuàng)作連環(huán)畫,一本二本連著畫。
書法和畫畫的基礎就這樣自然而然奠定下來,興趣亦在不斷增加。
然而,興趣和擅長是兩回事。要把興趣發(fā)揮到極致,需要不斷地修煉。
修煉是種覺醒。我開始覺得,我應該去投考美術學院,做個美術家。有了修煉的參照物,接下去的事情就是投入,從投入到執(zhí)著,從執(zhí)著到癡迷。結果,意料之外的是,當年的大學只招工農兵,我一個在校的高中生無緣入門。
此路不通,但上山下鄉(xiāng),廣闊天地的大門是敞開的。高中一畢業(yè),我奔向了農村。期間,偶爾給生產隊畫畫墻報,給縣文化館畫畫“批林批孔”漫畫,也算是忙中偷閑練練筆,但初衷未泯,只待二年期滿再叩美院大門。
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兩年一滿,公安機關開始在回城知青中選調新民警,我立在其中。
何去何從?是不改初衷,固執(zhí)地去追求一個怡情山水,狂放不羈的藝術家,還是改換門庭,當一個警容嚴整,不拘言笑的警察?二者必取其一。
一邊是我的童年愛好,一邊是我年輕的向往。什么叫忍痛割愛?什么叫別了康橋?我去意已定,收拾行裝,帶著深深的愧眷,來到了警徽高懸、莊嚴肅穆的公安機關。
也許應了“機遇永遠垂青于有準備的人”這句話,1976年12月,我成為一名刑警隊員。因我有畫畫的基礎,領導就分派我干起了刑事現(xiàn)場繪圖工作。我欣喜若狂,恰似峰回路轉,雖然畫血腥現(xiàn)場不可與畫鳥語花香那樣筆走恬靜,心系詩意,但仍然讓我知足。
癡迷是一種樂趣,執(zhí)著是一種追求。
從此,我游戈于宣紙和現(xiàn)場繪圖紙之間。以后還干了與畫畫相通的刑事照相工作。再后,從事公安教育干的還是刑事繪圖和刑事照相的教學工作。這一路干下來,就從業(yè)余的畫畫走上了自我專業(yè)化的路子。在警校執(zhí)教期間,還執(zhí)著地出版了《家庭攝影技術》、《攝影技術》、《摹擬畫像》、《現(xiàn)場圖圖例范本》、《刑事犯罪現(xiàn)場繪圖》等專著。與此同時,業(yè)余時間還不忘少年的夢想,做不成職業(yè)美術家,那就做一個業(yè)余的也行,好歹算是給自己童年的初衷有個交代,今天這個本子就是個寫照。
風箏之所以飛得高,是因為風,而不是它自己。如果說習字和畫畫成就了我的今天,但這絕對不是我的主觀故意,我并無臥薪嘗膽的企圖。我今天仍然認為,習字和畫畫可能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但首先是滿足我的精神需求,是我人生的鐘愛。我若愛之須縱情。
拙作編出來,從經歷講,無非是想說個感悟,那就是人生如同一部行進中的汽車,但能夠準確把握換擋時機的人并不多。機會永遠眷顧那些準備充分的人。很多時候,人的志向、抱負、興趣、擅長等等,往往是從原點到原點的回歸。就象我,畫畫書法還是從業(yè)余到業(yè)余,不過是一個執(zhí)著的癡迷者。但人生起伏轉折的意義和層次并不一樣,是螺旋型、是質變、是升華。這里面有個緣分天定,天道酬勤的原理。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從本書作品講,含義不深,幅幅平庸。但對我個人來說,通往成功的道路總是在施工中。一個能拿筆涂鴉的人不去為自己畫像,也有愧于自己的一生。
對比我年長的人說,如果習字畫畫能夠成為你晚年的喜歡和愛好,現(xiàn)在學起來還來得及,其中的樂趣將與你的健康、快樂同行;對年輕的人說,發(fā)揮你的興趣,把興趣做到極致,發(fā)展成為你的擅長,你將終生受用。至于我的同齡人,就無須多說什么了,我們彼此彼此。
人生就是這樣,你若能把握住僅有的一次機會,實際上也就擁有源源不斷的機會。
是為序。
二OO七年五月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