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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耀耿先生是位在書法界出道較早的書法家,在漫長的書藝歲月中,他廣師前賢,堅持“師意不師筆”的原則,在對傳統(tǒng)進行探微尋奧的過程中,傾入了自己滿腔的熱情。新近拜讀了金耀耿先生的部分書法作品,讓人耳目一新,感受頗多。
近年來,金耀耿先生的書法藝術以行書和行草書為主。其學書伊始便將藝術追求定位于端莊、雋秀一路,并將典雅的“中和”書風作為自己的追求。其楷書宗歐陽詢,法度嚴謹,清雅勁峭,處處體現(xiàn)著平和靜雅的韻致。在與他的交往和談論中,發(fā)現(xiàn)他對楷書的學習有獨特的理解,對歐體更有獨特的藝術情感共鳴。他說,歐陽詢的字如同其人,有“剛勁不撓,正人執(zhí)法”之風。金耀耿對歐體書法的理解印證了一個道理:書法藝術是情感的載體,書家選擇哪一路書風,必然是在其對書法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理解之后,才是可能的,而且是一以貫之的。歐字書風內斂的筆勢,含蓄的起止,婉曲的線形,穩(wěn)健的結字,也同時印證了金耀耿先生性格的執(zhí)著、堅毅與謹嚴,字里行間傳達著他對生活的體驗和人生的感悟。
金耀耿先生的行草書以帖學為旨歸,博涉多優(yōu),長期沉潛于“二王”的韻致及于米南宮的天真爛漫與放逸生奇,因而作品結體寬綽,瀟灑舒暢,疏密搭配得宜,行氣疏朗明晰而氣勢貫通。用筆上,中側鋒并用,方圓筆兼施,通過“發(fā)跡多端”,實現(xiàn)“窮變態(tài)于毫端,合情調于紙上”的創(chuàng)作追求。在整體布局上,注意線條的長短、俯仰、方圓、順逆的變化,同時注重墨色的豐富和結字的騰挪變化,意在情感的自然流露。作品節(jié)奏感強烈,厚重的點畫與細微的牽絲引帶產生強烈的對比反差,給人們留下深刻的視覺印象,傳達出歌之詠之、舞之蹈之的熱烈而又不無掩抑的情懷,其線條的敏感多變和搖曳多姿顯示出書家精神觸覺的豐富和跳躍。觀其書作,俊逸灑脫,蕭散通達,頗具魏晉士人之氣韻,通篇洋溢著文質彬彬、瀟灑自如的君子之風。
金耀耿先生于書法藝術頗能把握表達情感的尺度。他的作品盡管感情充沛,張力彌漫,卻不流于恣意的宣泄和氣勢外露的揮灑,而是將強烈的情感包容于深沉之中。他探求用形象和筆墨意趣的組合表現(xiàn)感受和理念,從而使作品達到“立象以盡意”的目的,表現(xiàn)出極強的藝術個性和品位。其書學思想推崇古典風神,特別強調“宗晉”。他堅持臨書,始終讓自己的書法創(chuàng)作保持與經典書法的交流,從而更多汲取古典的養(yǎng)分。
成功的書家必然植根傳統(tǒng),具備扎實的、多方面的基礎和素養(yǎng)。于今涉獵諸體,遍臨百家;終不得要領者,大有人在。而金耀耿先生能在研習探究之中;將技巧法度衍化為自我駕馭的基本能力,表現(xiàn)了其對書藝基本規(guī)律的認知,足見其通達之能。觀金耀耿先生書作,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的作品有著濃厚的書卷氣,其書作清而純、靜而雅。我們知道,“書卷氣”的獲得一向是文人書法家競相標榜的美學理想。構成“書卷氣”這一審美趣味的內質,一為于“書韻”的理解,二為文化襟懷的廣博。金耀耿先生多具有文人雅致和情懷,他的才華和學識;決定了他對“文”的追求,對“雅”的向往和對“帖”的衷情。為了構建自己的審美理想,多年來金耀耿對書法史和前人書論進行了較系統(tǒng)的研究,從米芾、蘇東坡,到孫過庭、董其昌,從他們的書論、詩文乃至人生哲學,都細細咀嚼,反復論證。金耀耿當是深識書韻的慧心人,志氣平和的處世風范保證了他能在安閑的心態(tài)中思考、創(chuàng)作。這一方面;固然得益于他的文化學養(yǎng),另一方面,也得益于他質樸、淳厚的人品及其對書法藝術的深刻理解。金耀耿于書法有這樣的發(fā)悟:再新的藝術觀念也不能替代嚴格的技法訓練。而技法訓練是一個沉寂枯燥的行為過程,應有充分的心境努力使自己沉入歷代經典作品之中,去感悟體驗用筆技巧的微妙變化,去復現(xiàn)線條的當下時空。這是金耀耿對筆墨當隨時代的詮釋,也是其成功之路的具體體現(xiàn)。
古人云:“學書須胸中有道義,又廣泛以圣哲之學,書乃可貴?!比藶樗?,首重器識,這就要求作為創(chuàng)作主體的書法家必須澹泊名利,澡雪精神,保持人格獨立和心靈自由。心靈自由,書家才能在創(chuàng)作中心態(tài)平和,不為物役。蘇東坡也講到書寫心態(tài)與書寫效果的關系:書初無意于佳乃佳爾?!盁o意于佳乃佳”是一種創(chuàng)作經驗,是從實踐中體會的。真正取得這種效果,卻不是技術方法,而是修養(yǎng),是通過修養(yǎng)形成的創(chuàng)作心理素質。莊子認為:只有心境虛人,才能獲得“道”的觀照。也就是說:實現(xiàn)對“道”的觀照,在于“若一志”,排除雜念,使心志專一。金耀耿先生以“自我意識”觀照對象,并在觀照對象中觀照自身。從自學到感悟,從抒情到對美感的追求,金耀耿經過了漫長的階段,終于慢慢營造出屬于自己并充滿個性色彩的美學境界。由于他把靈性、情感與氣質的表現(xiàn)作為書法創(chuàng)作與審美體驗中最重要的心理內容,把氣質、靈性、情感節(jié)奏保持一種良好的親和力,筆之所至,情之所鐘,故而能創(chuàng)作出具有感人的“尚情”書法藝術品。
金耀耿先生的書法藝術創(chuàng)作是以感性的、頓悟式的藝術思維方式來統(tǒng)領其藝術實踐的,而這正是優(yōu)秀藝術家所必備的素質。而藝術之高下最終表現(xiàn)為境界之高下,而境界又以學養(yǎng)為旨歸。置身于政務繁忙的官場,每感于時風和人心之浮躁,并由此想到金耀耿如何在繁華的都市,以其篤學慎思的定力,虛淡守靜的心境,獨守一方“靜土”?細想之下,金耀耿今日之書績,還是得益于其經年的學養(yǎng)和修煉。中國書法從來就與中國其他文化形式息息相關,同時又為中國文化的精髓;書藝從來就需要文化內涵來浸潤滋養(yǎng),同時又是書家學養(yǎng)、精神、性靈、人格、審美趣味的綜合體現(xiàn),書法技法的精熟并非惟一通途。金耀耿有今日書貌,正是其綜合實力使然。金耀耿具有扎實的文字功底和多方面的修養(yǎng),而這又豐富了他書法研究的內涵?,F(xiàn)為浙江省國際書畫交流協(xié)會理事、浙江省書法家協(xié)會理事、浙江省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浙江當代書畫院特聘畫師、浙江省中國文化研究會藝術研究中心研究員等許多頭銜的金耀耿先生,作品多次入選各類書畫展覽并獲獎。多年來還積極致力于文化藝術的研究,各類文章時常見諸于報刊雜志。雖然身居要職,公務繁忙,尚能取得如此多的成果,無論政界還是文藝界的朋友,都感到驚訝和敬佩。
“人蹊政徑而馳名,宦況詩懷一樣清”。為人熱情、誠樸,謙和、恬淡,平時不事張揚的金耀耿先生,在警界和書法圈內口碑甚佳,書友同道多樂與之往來。了解金耀耿的為人,看到他的工作業(yè)績和他堅持不輟的書法,我們很自然地就相信他是一個信奉儒家思想,以“立德”、“立行”、“立言”為人生準則的人。在中國文化幾千年的流衍中,人們歷來認為,“文如其人,書如其人”特別適用評價以“游于藝”、“志于道”為目的的書法藝術。金耀耿先生更多地說自己是在“玩”書法,其實,若從深層上講,這“玩”是由技進乎道這一過程中的一種審美享受,是一種若即若離,收得住、放得開的美學層次上的藝術態(tài)度。金耀耿的書法之耐人品味,同樣在于他展示一種心境。對金耀耿來說,書法的融通,既是藝術的探求,也是精神的找尋。我們不難在其飄逸俊秀的作品背后,感受到他對寧靜、淡泊、質樸、平和之境的向往,和追求心靈自然回歸的精神寄托。而金耀耿的審美特性確是他人格的映現(xiàn),在他身上,遺傳著中國文人沉穩(wěn)深邃、寵辱不驚的“因子”。他以自然之眼光觀物覽象,以平和之心著書立說,數(shù)十年的苦心鉆研,使他的書法藝術覓到了表現(xiàn)自我情感的藝術語言,形成了自己的藝術風格,其作品多被國內外藝術博物館和友人收藏,得到了廣泛的贊譽。諸多藝術家、評論家、收藏家也對他的書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并給予高度評價。
任何藝術的精神再現(xiàn),都必須以一定的表現(xiàn)形式為依托。對于金耀耿先生而言,重要的是他與人生找到了一條適合抒發(fā)自我性情的途徑。幾十年來,金耀耿于書法藝術由漫游而沉潛,盡而觸及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真髓,因而其書法藝術積久彌醇,在淡然中蘊涵著雄強博大的心聲和淡雅情致的人文精神。其書法作品,映現(xiàn)著他對傳統(tǒng)文化的理解、體驗和領悟,這得益于他對傳統(tǒng)筆法的深入理解和領悟,得益于對筆墨語言熟練駕馭和把握,更得益于寧靜淡泊、淳厚質樸的學識和人品修養(yǎng)。
宋代陳郁有云:“蓋寫其形,必傳其神,傳其神,必寫其心”(《藏一話腴?論寫心》),中國歷代藝術家,大凡有巨大成就者,皆能放下一切世俗的妄念煥發(fā)其“心”的本性,才能獲得“靜觀皆自得”的靈氣。面對紛繁喧囂不斷追逐的書壇,金耀耿表現(xiàn)出一種少有的冷靜與沉著,從“師古人”到“師造化”乃至“師吾心”,說起來簡單而又趣味盎然,實則是一條苦難而又艱澀的無盡之路,金耀耿正用心在這條道路上進行著艱辛的跋涉,并努力創(chuàng)造著更高、更新、更美的藝術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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