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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的思想與永恒的精神
美術館里,人們都在靜靜地欣賞著,小孩子們也都在大人的帶領下好奇地盯著那些畫兒。沒有大聲喧嘩,有的只是小聲的探討聲。不少人還拿著本和筆不停地記錄著。工作人員說吳冠中的畫展每天吸引很多人到館來參觀。大家默默地來觀賞,然后默默地離開,對大師的敬意從這默默的一來一去中體現(xiàn)出來。斯人已逝,但他的畫作和文字依然和人們進行著心靈上的對話,讓人們感知他的風骨和性情。正如吳冠中自己所說:“我情我愫,一目了然”。
此次吳冠中紀念特展展出中國美術館珍藏的全部62件吳冠中的作品。作為展覽設計的標志性視覺符號,一根貫穿3個展廳的粗重墨線取自吳冠中晚年的水墨畫《橫空》。展覽通過兩廳對照的方式,展示了吳冠中“油畫民族化”與“水墨現(xiàn)代化”的齊頭并進,呈現(xiàn)了吳冠中從歐洲負笈歸來以后的藝術創(chuàng)作成果。展品中既有早期水彩《五臺山佛光寺唐塑》,也有作于“文革”后期的《太湖鵝群》,既有作于改革開放新時代的油畫《畫中人》、水墨畫《都市之夜》,也有完成于大師生命最后時期的油畫《野草》、《晝夜》等。
細心觀察,可以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畫作上都有一個“荼”字,這是19歲時吳冠中給自己取的筆名,自此成為畢生畫作的印章簽名?;蛟S這個字最能概括其偉大的一生:甘苦皆嘗、雋永耐品。美術館還特別用心地展出了吳冠中用了大半生的畫架和其他畫具以及大量有關吳冠中的文獻資料,來到這里的人們可以全面地追思吳冠中的藝術人生。在專門留給公眾的閱覽區(qū),人們不斷地翻閱著老先生的作品畫冊、展覽圖錄、文集、傳記、手稿、資料以及海內(nèi)外專家學者研究評論吳先生的著作等。
早在杭州藝專預科時期,學生不分科,統(tǒng)屬繪畫科,以西畫為主,兼習國畫。因為國畫的老師是潘天壽,備受學生崇敬。吳冠中也受此影響,一度轉入國畫系。“但我那感情似野馬的青年時期又未能安分于水墨淡雅之鄉(xiāng),我狂熱地追求色彩,終于又改回了西畫系,從此夢寐向往的是塞尚、高更、馬蒂斯、畢加索……”“我一向著眼于中、西方審美之共性。我愛傳統(tǒng)繪畫之美,并曾大量臨摹,深切地愛過,仍愛著。我也真正愛西方繪畫之美,東也愛,西也愛,愛不專一,實緣真情,非水性楊花也。”正是基于如此獨特的視角,吳冠中才能操觚水粉、油彩、彩墨、水墨、版畫等幾乎所有的繪畫媒體,不懈地致力于油畫民族化和中國畫創(chuàng)新的探索,在土土洋洋與洋洋土土、抽象與變形之間東奔西突,左右逢源。所以很難用一個籠統(tǒng)的概念來定義其藝術。如非如此的話,也許只能勉強用“造型藝術”來概而括之。
吳冠中探尋的是自己藝術的獨木橋。他放棄用藝術震撼社會的初衷,被迫躲進了風景畫的防空洞。但誰能想到,這卻成為他后來一生的藝術道路。吳冠中將風景畫的第一筆,選擇落在了魯迅的故鄉(xiāng)浙江紹興,他用西方現(xiàn)代油畫的手法將魯迅筆下陰郁、蕭瑟卻又充滿希望的故鄉(xiāng),再現(xiàn)在了畫布上。此后吳冠中開始背起畫架四處寫生,他的腳步遍布全國各地。這種費力而決絕地保持著“橫站”的遺世獨立姿態(tài),使吳冠中打通了西畫與國畫、美術與工藝之間的藩籬,成為在諸多領域中獨樹一幟的代表。
然而,他卻在2008年,先后做出了兩筆最大的個人作品的捐贈:一筆捐給上海美術館,先后是66件油畫、水墨作品以及15件寫生作品;還有一筆捐給新加坡美術館,共113件作品。“中華民族文化的歷史是前人的腳印,今天走向哪里,需要探索、創(chuàng)新。我耕耘一輩子,追求一世,現(xiàn)在展示成果,奉獻人民,供人民評判,真正的評判者是人民。”吳冠中在上海美術館“我負丹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