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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美術報》訊 “新浙派人物畫”的奠基人與推動者方增先先生于2019年12月3日19:36在上海因病去世,享年88歲。
方增先(1931—2019),浙江浦江人。20世紀后半葉現(xiàn)實主義中國人物畫創(chuàng)作的代表人物之一,中國畫壇具有影響力的“新浙派人物畫”的奠基人與推動者。在陳傳席教授主編的《現(xiàn)代中國畫史》里,方增先、劉文西、黃胄和楊之光被列為現(xiàn)代人物畫“四大家”。曾任上海美術館館長、中國美術學院榮譽教授、上海市美術家協(xié)會主席、中國國家畫院中國畫院院長。
方增先藝術年表
20世紀30年代
●1931年生于浙江省浦江縣西塘下村。父親方自成,原為當?shù)匦W教師;母周云鵲,家庭婦女。
●1934年去離家二里路的通津橋村外婆家住。讀《芥子園畫譜》、《點石齋畫報》等。
●1938年去父親教書的橫溪中心小學就學。

方增先 粒粒皆辛苦 105cm×65cm 中國美術館藏
20世紀40年代
●1942年浦江地區(qū)淪陷,學校關閉。
●1943年就學通津橋私塾。由于私塾陳先生指點有方,接受并喜愛上中國古典文學,能閱讀《唐詩》《古文觀止》等。
●1946年就學于浦江中學,后轉入金華中學。
●1949年5月,金華地區(qū)解放。6月,初中畢業(yè)。7月,考入浙江杭州國立藝術??茖W校;9月,學校開學,入繪畫系。冬,參加杭州土改兩個月,畫了少量速寫。
方增先 母親 135cm×135cm 1988年
20世紀50年代
●1950年春,國立藝術??茖W校改名為中央美術學院華東分院。作品在春季全院創(chuàng)作評比中名列前茅。秋,全院赴安徽皖北,參加兩期土改。
●1953年夏,畢業(yè)于繪畫系,畢業(yè)創(chuàng)作畫油畫《師與徒》。留校,轉入本院創(chuàng)辦的研究生班,指導老師為油畫家黎冰鴻。
●1954年夏,研究生班畢業(yè),分配入新創(chuàng)設的中國畫系。
●1955年春,由指導老師葉淺予、鄧白、史巖、金浪帶隊,隨浙江美術學院和中央美術學院師生組織的文物考察隊,赴敦煌千佛洞考察、臨摹,為期三個月。7月、8月,在蘭州天祝藏區(qū)深入生活,畫彩墨畫《拾蘑菇》。9月,回杭州創(chuàng)作《粒粒皆辛苦》。同年,黃賓虹去世,在吊唁儀式中作水墨畫《黃賓虹像》。
●1956年《粒粒皆辛苦》隨中國畫展去民主德國展出,并發(fā)表在該國美術雜志封面上。秋,去上海中國畫院進修中國畫,從指導老師王個研究吳昌碩派花卉四個月。
●1958年,隨學生入農村現(xiàn)場教學,畫大量速寫。開始深入研究人體造型結構,結合教學,以線描作素描,試行中國畫專業(yè)素描。夏,在浙江海寧海邊農村現(xiàn)場教學,畫海塘工程《馴服大?!?。

方增先及家人(老照片)
20世紀60年代
●1960年 在浙江嵊縣現(xiàn)場教學,畫大量反映農村生活的速寫?;睾贾莺髣?chuàng)作《浙西三秋》。同時為中國歷史博物館作水墨畫《上海第三次工人武裝起義》。
●1963年 寫《怎樣畫水墨人物畫》。此書為新水墨人物寫生技法提供了可參考的經驗,因而大受群眾歡迎。1973年又再版,共出版幾十萬冊。
●1965年 《美術》第2期發(fā)表馬貢戈撰寫的《〈說紅書〉的藝術成就》一文,指出《說紅書》一畫在藝術上是新人物畫中最突出的代表作品。秋,因胃病加劇,去杭州屏風山療養(yǎng)院治療。
20世紀70年代
●1974年為畫《艷陽天》插圖,赴北京郊區(qū)密云縣,搜集素材。
●1975年完成《艷陽天》水墨插圖三十幅。這些插圖后來由北京、上海、河北三地的出版社出版了三個不同版本的單行本。
●1978年被推選為第四屆全國人大代表,同年被推選為浙江美術家協(xié)會副主席。在全國人大會議上,提出兩項提案:一是建議恢復黃賓虹紀念館,二是建議建立潘天壽紀念館。(兩項建議均得到有關部門的支持,第二年潘天壽紀念館籌建。)
●1979年被選為全國美術家協(xié)會常務理事。浙江《工農兵畫報》出《方增先作品選》???。在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美術叢刊》上發(fā)表論文《人物畫的造型問題》,針對全國各美術院校的中國畫人物專業(yè)基礎課,首次提出必須改革的專論。創(chuàng)作《孔乙己》插圖三十幅。

創(chuàng)作手稿 70年代
20世紀80年代
●1981年《美術》第9期發(fā)表江豐為《方增先畫集》序撰寫的《要突破中國畫的無人之境》一文。
●1982年赴紹興農村小鎮(zhèn),畫《鄉(xiāng)鎮(zhèn)早市》。7月,《浙江日報》刊登《方增先在創(chuàng)新的道路上》一文(來永祥撰文)。9月,香港《文匯報》以一整版的篇幅刊登了作品及《方增先人物新作》一文(馬克撰文);《迎春花》第1期人物專號刊登《粒粒皆辛苦》《孔乙己》《艷陽天》插圖、《李時珍》等作品及《為當代人傳神寫照》一文(馬克撰文)。10月,《浙江畫報》刊登《人物畫家方增先》一文(鄭朝撰文)。
●1983年調工作至上海中國畫院。11月,安徽《畫刊》刊登古裝人物《深山鳥語》《詠梅》《步月》等。7月,赴青海玉樹州藏族草原。9月,又赴青海藏區(qū)澤庫草原。10月,畫《帳棚里的笑聲》?!吨袊膶W》第9期刊登《屈原》《牧牛》《海燕像》等作品及《人物畫家方增先》一文(李瑞林撰文)。
●1984年《帳棚里的笑聲》參加全國美展,獲上海地區(qū)優(yōu)秀獎。同年,任上海中國畫院副院長。隨上海文化局文化代表團赴日本參加日本富山北陸書道院活動。臺灣《雄獅美術》刊登作品《屈原》《海燕》。
●1985年7月,赴甘南藏族自治州深瑪曲大草原。
●1986年2月,再赴甘南夏河拉不楞寺廟會。8月,山東《藝術天地》刊登《方增先和他的水墨人物畫》一文(徐虹撰文)。上?!稌c畫》第3期刊登《方 增先近期水墨畫》一文(吳亮撰文)。
●1988年10月,攜上海近現(xiàn)代中國畫展赴法在馬賽、里昂展出,并參觀巴黎主要博物館。畫《母親》第一稿。
●1989年7月16日《羊城晚報》發(fā)表《母親》。10月5日《光明日報》刊登《美術創(chuàng)作的新收獲》一文(邵大箴撰文),對《母親》一畫作評論。《母親》參加七屆美展并獲銀獎和“齊白石獎”。

方增先先生在工作室
20世紀90年代
●1990年香港《收藏天地》一文刊登《方增先簡論》一文(徐虹撰文)?!睹佬g》第5期刊登《方增先的水墨世界》一文(徐虹撰文)。6月,《香港明報》刊登《方增先的水墨人物》(周天黎撰文)。以上海文化代表團團長身份攜中國畫、版畫、攝影作品赴日本橫濱辦展。
●1991年《母親》獲上海文學藝術優(yōu)秀獎。《美術》第2期刊登《方增先隨訪錄》一文(陳秋田錄)。5月,攜上海中國畫展赴澳門辦展。6月,赴珠海創(chuàng)作古裝巨幅作品《古文士圖》,至12月,畫成六十幅。同年11月辭去上海畫院副院長一職。
●1996年舉辦第一屆上海雙年展,任藝委會主任。
●1998年舉辦第二屆上海雙年展,主題為“融合與拓展”,以水墨為表現(xiàn)形式。
●1999年被選為上海市文聯(lián)副主席和上海市美術家協(xié)會主席。
21世紀00年代
●2000年舉辦國際性的第三屆上海雙年展,日本NHK電視臺專場播放節(jié)目近一小時。進入積墨畫的探索,畫《大山的回憶》。
●2001年用積墨法畫《閑看行路人》、《行行復行行》。
●2002年上海美術家協(xié)會舉辦以“家”為主題的室內家居設計展,全國各藝術院校都參與,任展覽總策劃人。用積墨法畫《家鄉(xiāng)板凳龍》。參加在北京政協(xié)禮堂舉辦的當代國畫優(yōu)秀作品系列展——上海作品展。
●2003年由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草書蘭亭序》。
●2004年獲文化部文學藝術成果獎。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草書后赤壁賦》。
●2005年畫《穿舊裘皮的人》。作品參加在浙江潘天壽紀念館舉辦的浙派人物畫文獻展。
●2006年舉辦跋涉者——方增先藝術回顧展。
回顧流年,每因惆悵,顧矻矻于荒徑泥滓中五十余載,是耶非耶?或乃時、命而已。今付梓展諸諸君子之前,幸為月旦。 ——方增先
從山垇垇里來(節(jié)選)
□ 方增先
1989年,在我畫“母親”一畫以前,我的思維,近乎“混沌”,不是初始的混沌,而是多種混亂的想法搗亂我對藝術的思維。我曾經研究現(xiàn)代設計的教學,并請人到日本找有關方面的書,又希望找到現(xiàn)代藝術院校的教學大綱,或教材,但都沒有成功。后來,又去法國馬賽,專訪一所現(xiàn)代藝術院,也不得要領。而對現(xiàn)代設計中的構成,肌理,變形,適合紋樣等等,以及一些冷抽象的畫,還能有所理解。也看過一點吳冠中的形式美的論述,基本上也能理解。只是現(xiàn)代畫的展出作品,和年輕人的試探,比這些都復雜得多。
在美術館早期,館內專門為年輕畫家辟出專場,基本無償提供青年畫家探索性畫展的展出和研討,往往由館長助理張建君去組織和主持。那時,上海美術館房子緊,但也很熱鬧,青年畫家常在這里聚會。我在這一時段,畫得不多,偶爾也有隨想涂抹,都不像樣,至于在國外雜志上看到喜歡的現(xiàn)代畫,也會偶有臨摹,但過后覺得這是別的想法,與我無關。
時間是最容易滑過去的,在懵懂中,五六年時間就過去了。我以進入耳順年。
“母親”一畫是一次轉折。朦朧中,我開始理解自己,我是關注生活的人,關注社會、世界,并想表達看法的那種人。畫法上,也不能離開自己太遠,因審美的習慣,能量,不可能跳來跳去,只能在自己原有基礎上去探索,這就是“母親”一畫的思想基礎。
“母親”在筆墨上有肌理的處理,有人性的夸張,有焦慮的表達,有強悍的野性的抒情,我在母親形象處理上,大大夸大了體積,并有猛鷲一樣的鶚視,我開始向著世俗認為的“丑”方向發(fā)展。
這幅畫是我對國家發(fā)展中的憂慮和危機感的憂思錄,和對現(xiàn)實世界充滿矛盾而產的憂郁心理的一種泄放。當每次我去了發(fā)達國家,憂郁感就更重,我多少希望我們的國家能健康、快速地趕上去!
“母親”一畫得了獎,尤其獲得齊白石獎,對我顯然是一種鼓勵。此后一年多,我投入古裝人物,古文士的創(chuàng)作中,有兩種因素指引我,一是形式的追求,有助于藝術品味的提高。要用一個系列,把這種能力提上去。二是改代文士,多為悲劇性格,憂憤,正是一種主題中心的追求。一年多時間,一氣畫了六七十幅。并出了一本畫集,叫“方增先古裝人物圖集”。其中有一部分是有較高質量的。曾拿出幾幅去參展,有兩種反映鼓勵我,一是朋友叫我趕早去北京開畫展,因為形式特殊,一定會有大反響。二是朋友中看了這些白描大幅后,他們評價是:“白描已超過你的水墨”。
但我最終沒有整體展出過,至今,如金柜深藏,未與世人整體見面,我認為自己是水墨畫家,一定要走出水墨新路,才值得展出。(此要求,本無可非議,但實際上是一個大難題)。這一拖就是近二十年!人生太短!所以我的一個間章,是莊子的一句話:“知也無涯”,(莊子原文為“吾生也有涯,知也無涯”)是一種自我鼓勵,也隱含一種無奈的嘆息。文士圖以后的相當長的時日中我開始構成,肌理,方塊的形式試探。相當數(shù)量的小草圖,就是此后年月中畫出來。
這些年我還是常去草原,不但夏天去,冬天也去,因為元宵前后,藏族寺院有曬佛節(jié),藏人都集中在寺院附近。并看到藏人浪 和賽馬、賽牦牛。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一個矛盾,寺院活動不可能見到深層的藏人生活,而寺院活動本身我不大發(fā)現(xiàn)得了深層的內容。這就和我來草原原意相背。所以,后來就通過藏族朋友,下去探望他們的親朋好友,倒也多看了一些東西。
只是年齡大了,身體不好,尤其胃病,每上草原必發(fā),到六十一歲那年,我還能步登四千多米三個山峰,我自己也慶幸健康還不錯,只是自己心里有數(shù),今后再到草原的可能性,越來越少。果然,第二年,由于胃病、體弱,盧琪輝堅決反對我再上草原。而我自己也心里不踏實,人老了,再扮演拼命三郎,已不是時候了。
構成,肌理是一種平面分割,有利于整體處理,我覺得很有用。我想到陳老蓮,任阜長,他們的人物畫往往用衣褶的多樣勾勒,形成不同人物樣式,不再需要用色去填補空白,這樣,再水墨人物畫中是十分有利的處理法。
我曾經這樣想,原來的寫實人物畫,如何向高處走?我用傳統(tǒng)山水花鳥畫去參照,就會覺得,那種寫實,太“忠實”求對象,畫此人,即此人。但山水花鳥都不是畫此山,即此山,畫此竹,即此竹,而是 有山水意韻,蘭竹清新即可,這就是寫意。既是寫意,此意為中心。而實體,有所隱去,或淡化。潘天壽畫荷,齊白石畫蝦,都不是“這個實體”。所以,寫實人物畫應在提高中,隱去或淡化一些實體。隱去或淡化實體是為了強調意韻。但不是淡化實體就必然會加強意韻。沒有意韻的強化,淡化變成了弱化物象,就會空洞乏味而可惜。所以,傳統(tǒng)畫中的山水,花鳥,相當多的所謂畫家,只是淡化了形體,顯示給人的,是一個人云亦云的筆墨軀殼。意韻的靈魂丟失了。但這是一個十分難于把握的課題,歷史上的畫家中,到底哪一些名人,是真正把握住了?
九十年代以后的很長幾年中,我一直在試用構成的變化,而對構圖中的筆墨,似乎心中沒有一個底,出現(xiàn)了徘徊,茫然不知接著怎樣去走。
因為練習構圖,小草圖在這時段畫了不少,其實表現(xiàn)了一種苦悶。
雙年展,就是在這苦悶中產生。對西方的現(xiàn)代或前衛(wèi),我想窮追到底,猶如呵壁天問,我能不能打開魔盒子,看了,有沒有什么神秘的東西。
當年中國青年畫家中,熱衷求現(xiàn)代,前衛(wèi)藝術,已經是一支龐大的隊伍,還有在法國,美國等的旅居華人藝術家,是很強的藝術力量。但由于歷史、文化的各種原因,在國內的現(xiàn)代藝術家,總是躲在角落里,也許由于壓抑引出有一部分的畫作,也的確帶有政治色彩,或故弄玄虛。
我們美術館當時經常接待一批批的現(xiàn)代藝術家。臺灣來的,年紀也與我相仿,如陳正雄,劉國松等等,他們常勸我上海應辦雙年展,我與國外已出了名的華人藝術家商量,他們是異口同聲地認為,實在早應辦起來。至于我的參與原委,也許,第一個原因是我在當館長,再一個原因就是從一個傳統(tǒng)畫家對現(xiàn)代藝術探求中的好奇心,和尋根問底的一貫的個性。
當時,從執(zhí)行館長李向陽一下,全部館中的專業(yè)人員,都贊成試辦,幾經商定,文化局領導也首肯,就定下來了。
想象可以天馬行空,一到真的去做,問題就來了。不過頭兩屆試辦,是順利的,尤其身在國內的藝術家,非常熱心。到第三屆,推到世界上去,形成一個名副其實的雙年展,問題就不少,但竟然一直安然無恙,而且頗有聲譽,這首先歸功于這個城市:上海,它需要雙年展,而且上海人有寬容的心態(tài)。再一條是各地集中到上海的藝術精英們,真心實意地想搞好這一事業(yè)。
奇怪的是,當我大體了解前衛(wèi)藝術狀態(tài)后,我忽然了悟我畫中國畫還是回到中國畫本體中去,一切外來因素,只作參照,啟發(fā),吸收。于是97、98年以后我注意力重新回到傳統(tǒng)筆墨中來,當然,我不否定我過去對現(xiàn)代的研究。這其中,也許還有年齡的原因,我知道,我已年近七十,我沒有時間在盲地去花時間,要為自己做一個總結。
這樣,我開始認真關注書法,想把筆線搞得好一些,僅這一點,已深感遲暮。
對于書法,過去不用功,二十年前來上海后,開始認真一點,但也只在近年才關注頗多。年紀大了,記憶力差,體力也差,除正規(guī)寫字,往利用短暫空間翻閱碑貼,并用硬筆隨時練習字形結構,這是一種懶辦法。但我在北京看名家教學中,也有以此方法先找結構的。我十分高興,我雖無成就,倒也英雄所見略同。(附贈方增先文、書法與繪畫、 頁)
后來我有自己的說法:“用畫畫去寫字;用書法去畫畫”。意思并不玄奧,就是說,書法的點線形式結構,就像畫畫,線、點、筆法、空白,無不在形式,情緒的審美中去完成。當然,書法還應首先有傳統(tǒng)文化的因素,所以,書法是離不開臨摹基礎的。至于說,用書法畫畫,其實就是以書入畫的老調,但以書入畫,其目的是使畫中筆線的“意”和“味”,都更有傳統(tǒng)文化的含量。
同時我又十分關注人性,關心社會弱勢人群。很自然,就畫了一大批藏族老人。在潛意識中,有自我在其中,因為我自己已是古稀之年。老人的景況,我自在其中。
線的關注,引起我對墨的關注,有時偶爾也用積墨作人物衣飾。對草原的情結,引起我希望畫中人物能盡可能加大厚度以加強力度。一次性用墨,是花鳥畫中借用的一種墨色透明的追求,這和黃賓虹積墨是兩種追求,既然當年我可以以花鳥墨法入畫,現(xiàn)在是否可以用山水的積墨入畫呢?前后已經試了好多年,不妨重點探試,這就是五年前一批積墨法老人出現(xiàn)的原委。寫過一篇短文,附后,(第 頁)積墨人物的探索,初始源于對生活高 地區(qū)老人的敬意,他們的一生是以天地共搏擊,又共呼吸的一生,他們沒有英雄績業(yè),但生活艱難中練就鋼筋鐵骨,是值得稱羨的。他們身上的每一條傷痕皺褶,就記錄了生活的滄桑。他們是一群弱勢群體中的一個。但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他們,就不可能有世界的歷史和輝煌的今天。筆墨的混沌積加,不但畫面上出現(xiàn)空前的厚重感,而且有一種苦 深沉的氣質,這正是畫外意的追求。畫古裝高人逸士,就用不上它們,苦 不是瀟灑。所以,人物運用積墨,不只是形體的厚重,更在于心情的沉郁。
近兩年,體質益弱,但我正在試以書法入畫,并希望在筆墨的探索中,加強意筆畫“意”的濃度,在我看來,中國畫中的意,只是一種情緒,由筆墨中表達出來。在西方現(xiàn)代、前衛(wèi)藝術中,形式語言如有真心的表達,也是在情緒的范圍之內。(現(xiàn)代藝術中的暗喻、調侃,這里不談,因為我沒有這種追求)這有些像音樂、愉悅、瀟灑、憤慨、黯然、柔和……如此等等,就是畫外意的形式語言。但并不是有了形式就能出情緒,唯美的形式,只是一種表層的美感。
人物畫能走到這個層面上去嗎?“八十老漢去開荒”,只要活著,只要還在努力,前面總存在著希望。桃花源記有云:“初極狹,漸通人,復行數(shù)十步,豁然開朗……”。我想,我不是走在死胡同中吧?(文章有刪節(jié))
方增先 湖上(相約西湖) 95×43.5cm 立軸
方增先 杪秋霜露重 94×43cm 立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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