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席本次畫展研討會的藝術家有:中國國家畫院院長楊曉陽、常務副院長盧禹舜、副院長張江舟,以及著名畫家方增先、劉文西、尼瑪澤仁、龍瑞、李寶林、于志學、張桂銘、王迎春、蔡超、袁武、謝志高、程大利、郭全忠、張培成、韓碩、張立柱、趙奇、史國良、車鵬飛、馬小娟、吳玉梅、何曦、朱新昌、朱敏、丁筱芳、毛國倫、張雷平、張培礎、鄧明、吳明耀、沈虎、鮑鶯、陳翔、張桂銘、蔡廣斌、季平、萬芾、傅嘉俊、薛俊華、甘永川、曾來德、范揚、趙衛(wèi)、梁占巖、林容生、何加林、于文江、姜怡翔、劉西潔、李曉軍、王輔民、陳鵬等。
中華民族寫意史發(fā)展從古到今,我們這一次下了很大的功夫。通過4年時間寫就的一篇論文,對中華民族的寫意史作了梳理和研究。這次的展覽就是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整體寫意歷史脈絡,從原始的彩陶經過玉器、青銅,到了后來有紙面上的繪畫,前面以圖文并茂做了展示;第二部分就是我們展覽的主題,當代的兩個展廳,實際上是不一樣的,基本上按年齡的順序排下來。兩部分構成的這個展覽是一個特色,那就是彰顯了其作為一個研究性的展覽的本質,是整體梳理性的展覽,這個展覽可以說下的功夫很大。從展示的效果來講,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限于我們的水平和力量,也就做成今天展示在大家面前的這個樣子。得出的結論:希望大家從這個中間看到中國藝術的深邃,看到中國藝術的魅力,看到中國藝術和西方藝術不同的地方。中國藝術以仁學、人文社會學為基礎。到底哪一個藝術更具生命力?中華民族不滅是由于它的文化不滅,我們的美術在中華民族的文化中間占據非常重要的地位,它是重要的支撐之一。在中國的綜合國力在世界上已經走向第二位的時候,我們來整體地梳理自己美術的理論體系和實踐體系,是當務之急。如果不做這個事情,中國國家畫院這個方面就有欠缺或者無所作為。希望以后中國國家畫院的展覽,每一次都能夠以研究和創(chuàng)作展示及與社會結合的整體的面貌出現,而不只是按照一般的規(guī)律,按照一般的模式去做一些一般的展覽。我們希望通過對這一高端的深層問題的研究和高端作品的展示,提醒大家:中國藝術在世界上一旦占有一席之地,是任何一個其他的藝術所不能代替的。西畫改造中國畫是一個誤解,這個歷史問題應該解決了。我們的初衷如果能夠引起大家的思考,就是我們非常高興的事情了。希望大家在研討中多提批評意見,成績應該說是全國畫家共同努力的結果。如果這個展覽做得有漏洞和不好的地方,請大家批評。
盧禹舜:今天特別高興,大家歡聚一堂,來自全國各地的著名的畫家都聚在一起。上海國際藝術節(jié)期間舉辦這樣一個大型的展覽,確實很好。另外,中國國家畫院這樣一個重要的學術機構,在學術上作出定位,學術機構積極參與,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特點。同時,這個展覽是有支持文化事業(yè)和美術事業(yè)發(fā)展的企業(yè)界,和全中國對于中華民族文化熱心弘揚的一批藝術家積極參與的展覽,所以我覺得今天這個展覽辦得非常好。
大家都知道楊曉陽院長是一個對文化事業(yè)有著責任心的藝術家,他既是藝術實踐者,同時又是一位美術領導者,所以,有著這樣的文化責任,他就做這樣的活動。在整個展覽中,曉陽院長提出“寫意中國”,我們覺得他既是對學術問題的深刻思考,同時也是對整個當前美術創(chuàng)作藝術實踐的更深刻的研究。因為,提出“寫意”,本身實際上可能是這個時代對于寫意精神的一種缺失,如果不是這種情況,可能就不把這樣一個主題納入到我們學術研究的過程當中。所以,我覺得國家畫院以這樣的一個學術平臺主持全國畫家引領當代美術畫展,在思想觀念上、創(chuàng)作實踐上倡導著這樣一種寫意精神。這也是楊曉陽院長一直在強調的,也是對于精神的強調。
寫意精神應該說是全國美術的一種核心精神,應該是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民族精神在藝術實踐當中的集中體現。說到“中國風格”、“國家標準”,國家形象在思想觀念上的一種指導精神,我覺得這種精神可能既抽象又具體,既是精神,同時也是物質的,它應該從精神和物質兩個方面理解。寫意既是一種思維方式,是認識自然和感悟自然、理解自然的思想方法,從這個角度來說,應該是精神性的;同時,寫意又是一種語言形式,是我們在實踐過程當中所要運用的一種形式,從這個角度來說,它又是物質的。因此,在理解寫意的時候,要從精神和物質兩個方面來理解,這樣比較全面。寫意是詮釋中華民族的中國特色的藝術創(chuàng)作內涵的最準確的精神鼓舞,也是一種高度的和諧。我們既不能夠用視覺的效果,如比較表象的問“什么樣的作品是寫意?什么樣的作品是工筆?”視覺上的感受具有一定的片面和單一,不能用這個去簡單地劃分。我們視覺效果上的工筆這樣一種特征的藝術形式,實際上其中存在更多的也是一種寫意精神、一種寫意觀念、一種寫意境界。這個東西如果綜合性地去看待,寫意精神就是中國藝術的本質精神。實際上視覺上的一般意義上的寫意和工筆,我覺得并不重要,而精神的層面可能更加完美、更加重要。其實我們每個人的理想追求,對最美好的東西的追求,可能就是楊院長提出來的這種寫意精神。我覺得寫意精神的存在,要貫穿于我們整個藝術實踐的過程中。不能片面,不能以視覺效果或者簡單地形式語言去理解“寫意”。
我覺得寫意是民族的,寫意也是時代的,寫意也是中國的。因為我們這一次的展覽是上海國際藝術節(jié),是寫意精神對全世界的一種推廣或者在全世界的認同。我覺得寫意精神是民族的,是時代的,也是世界的。應該說是貫穿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藝術的精神實旨,也是伴隨藝術實踐過程,不斷豐富完善的一個完整過程。它是隨著中華民族的審美實踐活動發(fā)展和進步的全部的過程體現。中華文化藝術的這種博大精深、氣象恢宏,這種寫意精神,歸結到最后應該也是民族精神的一種體現。我們在今天,重新倡導中國的藝術精神之寫意精神具有重要意義。中國核心價值體系的研究和確定,楊院長到國家畫院之后所提出的“中國風格”、“中國標準”,中國風格創(chuàng)作形態(tài)的形成使得我們更加感受到這種寫意精神的重要。自覺實踐應該是我們的一種使命和責任,這也恰恰是中國國家畫院這樣的一個創(chuàng)作研究機構所要積極主張和倡導的一種最基本的理念。越是這樣的一個關鍵時刻,國家畫院更應對外代表中國,對內代表國家,這也是部里面的要求。在這樣的一個特殊的時刻,作為中國風格的創(chuàng)造者和實踐者,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理念的捍衛(wèi)者,我們更是應該提出寫意精神、引領導向中國美術,讓寫意精神永遠伴隨著中華民族文化的發(fā)展建設,使這樣的一種審美理想融入到我們民族的血液之中。我覺得楊院長非常及時地提出了這樣一個寫意精神,并以寫意精神為題,彰顯中國特色的這樣一種價值判斷和審美理想的作品作展覽,這對于中國美術事業(yè)的健康發(fā)展有著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在這個基礎上,引領大家對作品的理解和認識、對文化的發(fā)展過程當中美術的健康發(fā)展,都應有著深遠的現實意義和歷史意義。
張江舟:開幕式結束后,有記者提問:為什么中國國家畫院連續(xù)舉辦的兩個展覽都放在藝術節(jié)期間?我認為,美術界的展覽過去多半是一些給我們美術界圈子里面的朋友看的,而真正和其他門類藝術的交往似乎少了一些。把這兩個展覽放在兩個重要的藝術節(jié)期間舉辦,可能有這個初衷,希望美術作品更多地通過藝術節(jié)的平臺與老百姓以及普通觀眾有更多的接觸,使美術展覽成為與社會互動的平臺,而不是一個單純的畫家之間自娛自樂的東西。此外,這次展覽的主題是“寫意中國”,“寫意”這個主題在當前提出來,有很具體的針對性。目前當代的中國畫壇制作風盛行,真正具有寫意精神的寫意性繪畫在一些大型的全國性展覽上,似乎在數量及影響上都受到了一些忽視。這次我們專門針對目前當代中國畫創(chuàng)作當中有可能出現的問題,在這個展覽上首先提出了“寫意中國”,以“寫意”為主題,應該是有很強的學術針對性。今天在座的都是專家學者,其中相當一部分是參與這個展覽的作者。把大家聚在一起,就“寫意”這個主題展開一些討論,對今后中國美術的創(chuàng)作和研究,希望能夠有所作用。
感謝各位能在百忙之中參與此次的展覽與探討會,尤其下午的研討對展覽的主題深化起了非常好的作用。我覺得“寫意”肯定是中國畫的長期大課題,過去我們談寫意,今天我們再談,將來我們還要談。藝術沒有永恒的標準,但是寫意精神這個標準作為中國畫來講應該是一個永恒的標準。因為中國文化的核心主題是寫意精神,中國畫又是寫意精神的一個主要的載體,一個經典的載體。我也是搞中國畫創(chuàng)作的,我感覺中國畫如果不堅持寫意性可能沒有出路。堅持寫意精神是中國畫蓬勃發(fā)展必須堅持的一種東西。再次謝謝各位。
我代表楊院長說一句話。這次展覽到上海來,得到上海朋友尤其美術界朋友的大力支持,之所以展覽能夠有今天的效果,再一次感謝大家。楊院長來國家畫院之后經常說的一句話:中國國家畫院是全國美術家的秘書處,就是要為大家服務的。在座的各位朋友,歡迎到北京去,歡迎到中國國家畫院去。我們一定會做好秘書處的本質工作。再次謝謝大家。
陳翔:關于“寫意中國”這個命題,我們今天研討以及展覽,不光是對繪畫傳統(tǒng)的梳理,也是對中國畫當代性的一種探索,這種探索我想還是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和更多人的共同努力。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參加這個研討,也感謝大家貢獻了寶貴的思想。
程大利:我覺得這個畫展是一個很好看的畫展,而且是和十一屆全國美展拉開距離的畫展,所以我很感謝中國國家畫院楊曉陽院長策劃這么一個展覽,是很有意義的。一段時間以來,中國畫寫意精神淡了,楊院長剛才說得很好,有一個現象,把西畫很多標準引用到中國畫里來。寫意相反的一面,“寫”就是不寫。“意”相反的一面就是“形”。不寫是怎么處理呢?是描摹、制作、刻畫、過多地裝飾。不久前我參加一個亞運會畫展的評選,很多畫花了很大的力氣,但是我們看上去一點藝術激情也沒有,也一點都不能感動我。但是非得選上不行,他已經知道了全國美展需要什么樣的畫,他也知道多數評委肯定會投他的票,所以他就在那里刻畫,但是這張畫是沒有生命力的畫,這種其實就是寫意的對立面。
中華民族向世界貢獻了自己的智慧,其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智慧是它的書畫藝術。書畫藝術里面的中國畫的寫意畫是它非常獨特的一個東西。在300年前,郎世寧到北京時帶了一批畫來,當時請畫院院長鄒小山看,院長看了以后提出他的看法,其中有一段評說,可以代表他的觀感:“西洋人善勾股法,故其繪畫于陰陽遠近,不差錙黍。所畫人物屋樹,皆有日影,其所用顏色與中華絕異,布影,由闊而狹,以三角量之,畫宮室于墻壁,令人幾欲走進。學者能參用一二,亦是醒法,但筆法全無,雖工亦匠,故不入畫品。”
中國畫的品評,到了宋代的黃休復,就把“意”拉到了前頭,唯獨“意”不分上、中、下品。“意”是中國畫最本質的那一部分精神,也就是寫的精神。20世紀,對這個“意”字都有誤讀,我們甚至有一段時間批評它,這恰恰是中國寫意精神最寶貴的東西,我感覺這是天人間的橋梁,誰做到了“意”,誰就抓住了宇宙精神最深邃的那一部分東西。它不是很容易做到,里面有一些是天生的。但是它也有通過努力能達到的,那就是刻苦地修煉自己,刻苦地讀書經歷生活,最后奔這個“意”的目標走過去,這是中國畫最寶貴的東西。所以,我總覺得寫意精神也就是中國畫最核心的那一部分精神,最本體的那一部分精神。它體現出三個性質:第一,文人性質。哪怕它不是文人,王冕不是文人,但是他也要通過學習使自己身上擺脫那種匠人的東西,向文人過渡。中國的寫意畫第一個就是文人性,要向文人靠攏。第二,詩性。詩歌性,不直白,不看圖說話。重意、重趣、重境界,這個是中國畫很重要的東西。第三,筆墨性。有個性,中國畫的個性是什么呢?就是筆墨。離開筆墨,就免談了。中國畫的民族精神得以呈現,在世界這個文化之林里能夠獨樹一幟,就是因為筆墨的存在。這樣一來,筆墨就不僅僅是技術了,也不僅僅是技術符號了,它是一種有思想內涵的文化現象。所以,在中國歷代的畫論里面,就把中國畫歸納成精神狀態(tài),反復提到人和畫的問題,主張中國畫要靜下來、淡下來,要以一個安詳的狀態(tài)進入繪畫,只有這樣才能達到中國畫的最高境界??墒俏覀円肓宋鞣降暮芏嘤^念之后,跟這個正好是相反的。我們要多、要快、要像,要人人都能看懂。這個目標是對的,但是為了做到這個目標,就要去刻畫、描摹,不擇手段地用照片來代替作品,最后會走到這一步,恰恰就背離了中國畫最寶貴的那一部分精神。中國畫應當體現出寫意精神,抽象出來的線條表現出精神韻味。今天我們把這個東西拿出來深入討論。
車鵬飛:今天能在這里參加中國國家畫院到上海開的“寫意中國”畫展,感到非常高興。我覺得國家畫院舉辦的這個展覽非常好。我的很多觀看展覽的同道都深有感觸。首先這批作品風格多樣,另外就是大家都非常注重寫意,也非常切合這個畫展的主題。中國畫發(fā)展到今天,的確是存在一些方面的問題。有些是大家在很多大型展覽當中都可以看到的,有不少作品制作性太強了,很多作品我個人認為只不過是宣紙上畫畫,根本談不上中國畫。中國國家畫院對這個問題有深刻的認識,而且針對這個現象來辦這個展覽,首先它的意義就比較深遠。我覺得這個問題的提出,對上海畫壇來說,應該也是一個起到很好警示作用的活動。我們上海在全國畫壇當中也是出了不少畫家,作品風格各異,很多大家也非常熟悉。但是在書法用筆方面,我們上海仍有很大的欠缺。特別是在年輕畫家當中,已經不太注重書法用筆在繪畫上的應用,認為書法和繪畫是無關的,至少認為不重要,可有可無的。我們畫院以前有一位老先生,解放以后他畫了不少船廠,還有工業(yè)方面題材的作品。但是到晚年他說過一句話:我這輩子的吃虧就是書法寫得不好。他有很多的作品,當時都是請我們畫院的一位畫家給他提款的。這句話我們當時聽了以后就覺得很驚訝,這位老先生是我們非常佩服的,覺得他什么都能畫,什么都畫得不錯。但是在書法問題上,他有這么深刻的認識,我覺得他非常不容易,說明這名畫家到最后還是認識到自身的不足。我想這次國家畫院來開這個展覽,其實是提出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們寫意中國畫展的意義就更大了。
曾來德:這次展覽我覺得一個最重大的問題就是定位準確。這個定位不光是“寫意”,而是把“寫意”和“中國”聯系起來了。如果我們把這兩個分開,就是小了、弱了。“寫意中國”這幾個字,我覺得不一般。如果只是強調“寫意”,我們可能就簡單地認為是一種繪畫的門類;如果把“中國”加起來,就是一個中國大文化的大的寫意結構。我覺得二十世紀美術就是因為定位不準確,因為我們不自信。我們不自信是因為我們判斷錯了,我們喪失了我們民族的自信。所以,今天中國國家畫院楊曉陽院長把這個作為一個大的問題,作為整個中國畫的前途和命運的問題提出來,我認為,這個展示充分地顯示了它的價值和意義。只有定位準確,真正地回到寫意這個中國文化的本質上,我們才能解放思想和解放筆墨。過去我們的思想解放是按著西方的現代藝術的那種泛濫式的觀念來解放的,而不是按照中國式的筆墨的解放和時間的解決,這個“寫意中國”使我們回到了本體,回到中國文化的自身,我覺得這是個非常了不起的提法。這是我要說的一個問題。
另外,對“寫意中國”的理解,我們回顧整個中國文化傳承的歷史可以看出,中華民族就是一個偉大的抒寫的民族,中國人的人生就是一個抒寫的人生。在歷代以來,只要抒寫繁榮,那這個民族一定是自信的民族,國運和文運都是昌盛的。所以,無論從哪個門類講,作為中國人,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這個根本。就像不能忘記我們是黃種人一樣,那是我們的本色;作為寫意,是我們的本質。
中國寫意畫有很多的好處,這個好處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就是養(yǎng)。楊院長曾經談過,油畫和中國畫的比較。一個就是它養(yǎng)氣。一個人氣盛,養(yǎng)起來就有神。有了神,它就可以長壽。長壽也是講究中國藝術的很重要的方式。長壽以后就可以在藝術上走得更遠。像齊白石,如果他們不能活到那個年歲,就很難保證他們有那個成就。前不久我參加中國道教文化節(jié),大家都談到關于道教思想的哲學,其實他們更重要的是強調養(yǎng)生。中國的寫意畫,剛才車先生談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書法對寫意的貢獻。其實無論最初怎么樣,最后都會回到這個本體上來。20世紀由于中國人自己的不自信,所以美術也一樣。我們在不自信的錯誤行為上,第一個就是把書法從繪畫上剔除出去了。第二,把文人的東西剝離了。我們轉了一個世紀,最后發(fā)現不對,又重新回到一個本質的問題上,就是書法在寫意畫中的作用。所以,畫家的書法才能在某一種程度上是解決繪畫最終問題的評價標準。我覺得國家畫院提出這樣一個問題的同時,在書法上也提出了高標準和高要求,也是對我們的畫家和國家畫院結構上的建設。所以,楊院長來了以后就成立了“七院”之一的書法與篆刻院,而且做了很多實實在在的關于書法的推進工作,從學術到藝術的各個層面,開始倡導書法在中國國家畫院和繪畫中的實際作用。所以我認為,“寫意中國”這個命題的提出,它會開啟中國畫歷史的一個新的紀元。今天我們全國各地的這么多老師、前輩,大家聚集在一起,圍繞這樣一個話題來展開討論。我想從今天開始,在我們每個人的內心當中,就會重新去思考,重新朝著一個新的方向去發(fā)展和追求。我覺得這個力量非常的強大,這也是我們中國畫未來的一種希望。
劉文西:這個畫展是顯示畫家實力的舞臺。這個“寫意中國”,我認為不能從形式上來理解寫意,主要是內涵,主要是實質上要求藝術要有表現力,藝術要有中國特色的最強烈的表現力。寫意畫、工筆畫都要顯出那個“意”,要抓住靈魂。人物畫也要抓住人物的靈魂。從這個角度來說,就是提升精神,畫的精神。千萬不能誤解。好比寫意畫、工筆畫,工筆畫里面含有寫意的精髓,好的工筆畫也要寫意。“寫意中國”更強調中國的表現力,最大方最有浪漫主義色彩的一種精神主題。光從形式上了解就錯了。歷史上最知名的有好多是工筆畫的,包括我們中國館里面的《清明上河圖》,也是工筆畫。所以,如果從字面上來理解的話,容易認為工筆就不算寫意畫了。至于制作、寫實,我覺得不要太排斥。只要最后達到感動人,制作也好,寫也好,最后能不能感動人,能不能深刻地描寫事物,這是我們要抓緊的東西。不單純從形式上解決一切問題,還是要看質量,考慮水平、靈魂,人物畫就要抓住人的靈魂。所以毛主席說過,要塑造各種各樣的有樂趣的人物來推動歷史前進。他沒有說一定要用什么形。
我們確實要下功夫,我們要有藝術性,要有筆墨,要有中國風。但是,千萬不要排斥深入描寫的東西,工筆畫的東西,深刻刻畫的東西,要和外國拉開距離?,F在好多賓館,中國畫沒了,都是英文。中國人就是黑頭發(fā),非要染紅頭發(fā)有什么好?抓住中國的本質,這是很重要的。我們希望深入地去塑造人,塑造我們廣大的勞動人民。我認為毛澤東的文藝思想永遠不會過時。
鄧明:我很贊同剛才幾位的發(fā)言。剛才提到的寫意是一個精神,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精神就是一個氣場。我同意劉老先生的說法,工筆畫也很好。我們中國人看一幅畫首先是看繪畫的書法性,這個應該成為我們寫意中國的重要的東西。這是其一。
第二,我講講精神層面。中國非常在意天人合一。一件好的作品,一定是與整個社會環(huán)境和氣場融合在一起的,這樣才能感動他人。剛才車院長提到的上海畫家有一個局限性,這些年我們都不太注意。這個問題其實不是上海一地的問題,我覺得是整個中國美術的問題。我們看這個全國美展中國畫展,我跟我的朋友去看了,我們就在議論。覺得不像是中國畫。這次我們很高興看到楊院長主持的“寫意中國”,在這里大聲疾呼,非常莊重地推出“寫意中國”這個概念,使我很感動。如果我們中國畫向這個自信走下去,我們都會更有信心。
毛國倫:我們中國不是追求絕對的寫實,也不是追求絕對的抽象。程大利說中國畫的寫意包含三個內容。中國畫一定要講究筆墨,筆墨里面最重要的是筆法和用筆,如果沒有筆法和用筆,中國畫就不是純粹的中國畫了。現在的中國畫很多沒有經過書法的訓練,在宣紙上用毛筆拿起來畫就是中國畫。這個是不對的,這個不是中國畫,沒有中國畫的寫意精神。另外,弄清楚“寫意中國”的寫意化和當前的多元,這里面還是要認識清楚的。多元可以沖淡中國的寫意精神,如果一個中國畫展,有很多不是中國元素的,其中的畫種它可以利用多元的旗號,把中國畫的民族性沖淡。因為中國畫是要講筆法的,否則中國畫自由表現,不講用筆,我認為這個不是絕對的中國畫。多元和中國的寫意精神應該分開。第二,粗細的問題。前一段時間有爭論,應該說寫意畫里面講用筆,工筆畫也講用筆。工筆畫你如果用筆好,講究筆法,它同樣是一張寫意畫。我感到工筆和寫意里面,我們應該要認清楚:都是要講究用筆,講究筆法,這才是中國畫。
龍瑞:我感覺在最近幾年,這次展覽是相對來說印象很深刻的展覽。從策展一直到展覽的效果、參展畫家的水平,這次是非常好的一次。我想這個展覽從主題來說,提出寫意精神,中國國家畫院和中國畫研究院一直倡導的弘揚我們民族繪畫的文化精神,這一點又是一個亮點,并且還有當下的限制性。當下我們中國畫的發(fā)展中,提出這一點是有深遠影響和意義的。寫意精神實際上是上升到“道”了,下接于“理”。中國畫中間的核心價值的趨向很重要。作為寫意精神,在中國文化中,它實際上是一種帶有中國人的世界觀,中國人看事情、看人生、看現狀,非常全面涵蓋著非常重要的一個概念。實際上,首先要有寫意人生,才會有寫意的繪畫精神。它也是我們提升中國凝聚力的人文生態(tài)的問題。寫是手段,意是價值取向。為什么說寫意,這個寫就非常重要。在踐行中,它是時刻不離我們文化的文化符號和文化內涵,是一種文化價值取向。在我們當下的繪畫中,就像剛才很多專家說的,我們現在最缺失的就是這點,因為它實際上涵蓋了中國人的大的審美趨向,包容是非常多的。在這個時候倡導寫意精神,它是有限制的。我們現在先開啟這一個起點,回到這塊還是有很多的命題和很多方方面面可以展開的。這次提出這個概念,對我們今后的創(chuàng)作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史國良:畫人物畫,除了這個以外,表現內容里面也有意,詩詞的東西、意境的東西,現在感覺這個不夠了,又上到更精神的一層。我覺得這些綜合起來才是一個整體。它不是局限在某一個技巧、形式或者思想,這個東西必須要吻合起來、協調起來。形式跟技法、內容完美結合,才是具有中國特色的寫意精神?,F在還有一個問題,有時候我們往往太強調筆墨,過分強調一個東西的時候,把它當成一種唯一的時候,我們某種東西又缺失了,我覺得主要是這個拿捏的水平。拿捏這個東西跟每個畫家的功力、修養(yǎng)、藝術家的氣質都有關系。我覺得應該是綜合地來看寫意精神。
張培成:很高興楊院長的中國國家畫院帶來了這么一個好的展覽。主題的確立,非常切入當下。確實,我們這一撥畫中國畫的人私下都在議論,去年11屆美展是在上海開的,當時好像《文匯報》的記者在采訪方老師的時候說了,他說整個展覽里面大概寫意畫只有五六張。當時引起軒然大波。其實我們一直在說,展覽現在越看越沒勁,但像今天這個展覽,還是有許多好作品。展覽的學術梳理也非常好,前面有中國繪畫史怎么回事,然后再引入今天的作品。我覺得這是一個有學術性的,有學術梳理,也是有學術高度的展覽。大家都說了很多寫意。剛才史國良也說了,認為這個就是跟工筆對照起來的技法。今天不光是寫意畫少了,而且那些工筆畫里面,也根本就沒有寫意精神。因為在古代的那些工筆畫里面,我覺得其實是充滿著一種寫意精神,這個大家都講到了。寫意不是一種技法、筆法,而是一種精神。我們看《搗練圖》的時候,和今天看的很多畫,我不相信古代畫《搗練圖》的時候,衣服上的皺紋就那么幾條,現在的牛仔褲上有那么多條;我也不相信在宋代的畫里面,那個時候樹上的疙疙瘩瘩那么點,現在工筆畫上幾乎要把所有的凹凸表現出來。繪畫的終極目標是什么?我們今天中國畫的終極目標是什么?如果把什么都畫出來,那歷史上傳下來的很多作品就沒有意義了。
以前我上學的時候,看彩陶上面的一些紋樣,它就是寫意畫。如果拿這個彩陶的紋樣和西洋的希臘瓶畫來做比較的話,他們都是人類文化的極品,但是從一開始中國人就沒有去摳那些細小的東西,而是追求寫的精神。這個寫的精神,如果看希臘瓶畫,它里面也畫了很多東西,但是就是很死板很裝飾。而在我們的彩陶上,那種軟筆非常灑脫的,非常有風度的,充滿了一種寫的意境的用筆,就造成了我們中國繪畫的特殊的風格,也就是一種中國風格。我們今天好像把好多東西都丟掉了。剛才大家講到書法用筆,我想其實關鍵恐怕在世界繪畫史上,很少有一種藝術,它寫字和畫畫,都是用軟的獸毛做的筆來制作的,我覺得這個可能就是造成中國畫寫的精神很重要的一個元素。我看我們畫院里面老一輩的畫家,一上手,毛筆字書法都是很好的,到年輕的一輩,到我這里毛筆字都寫不好,再后面恐怕字也寫不來。這個問題和社會的發(fā)展也有一定關系。在今天這個時候,我們強調寫的精神是非常要緊的。它跟真實有很大的區(qū)別,尤其是有一種意趣,這種意趣正是我們中國畫要追求的一種東西。
郭全忠:我覺得不同的觀念坐在一塊談,是很難的。我覺得在藝術上,只要達到一定的高度,誰也代替不了誰。目前談到寫意的事情,從我個人角度來說,是抓住了當代中國藝術的實質的問題。這個問題不僅是我們中國畫的問題,是中國當代藝術都要思考的問題。我自己感到,我們人物畫面臨的問題,要比山水畫面臨的問題大得多。以前我們開過一個研討會,那個時候我們說好像人物畫不是越老越好,這個現象怎么一回事?我當時很難理解。我也不想到了一定年齡不會畫畫,我是想老了也會畫畫。所以我就想調整。寫意的問題是關鍵。如何發(fā)揮中國畫表現力的問題,而不是僅僅強調寫實、刻畫那些東西。我們中國畫比油畫表現力要強得多。藝術的解釋,各個民族各個時期各個畫家,都有自己的認識。所以對于中國人來說,寫意這一塊,確實是我們民族的智慧、民族的遺產,而不僅僅表現在我們的藝術文化中。把中國畫提到寫意上來,我認為還是抓住了藝術的本質。強調畫家主體對事物的認識。我們經常會說,如果反映現實,我們完全可以按照誰畫得最像誰得獎,但是不是這樣的。每一個時代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創(chuàng)作余地,這才是藝術。我說畫寫意,再一個是它更能夠宏觀地把握事物,還要把握事物最核心的本質。這樣理解事物既宏觀又本質,既強調主觀又強調客觀。事實上我們應該強調的是,西方現實寫實主義進來以后給了我們很大的沖擊,后來又有了1985年的現代派的沖擊,給我們當代很大的尷尬?,F在他們用文化沖擊我們,我們就要重新思考這個問題。今天的會我覺得很高興的是我們進一步認知了要有這個自信心去創(chuàng)造。當然大家談到形式的問題,寫意肯定要強調形式,寫意就該有一個對寫意的要求。所以大家談筆墨,這個筆法里面就有一個外在形式的涵蓋。當然這個提法我覺得不是我們這一代人就能夠拿下來的??峙挛覀兒脦状?,用自己的實踐,不僅從理論上,更難的是實踐。畫家用自己的作品,用自己的一生幾代人去證明。
于志學:聽了以上諸位的發(fā)言,我作為一個參加這個展覽的作者,也想說幾句心里話。首先感謝國家畫院給我們創(chuàng)造了這么好的一個平臺來展示我們繪畫藝術,這個作為一個70多歲的老人,心情非常的激動。這是一個成功的展覽。其中有兩個原因。第一,從展覽的形式上規(guī)模上,是符合這個時代要求的,是有創(chuàng)造性的一個展覽。這個展覽從展覽的規(guī)模和形式的表現上,開場就很獨特很吸引。這是一種創(chuàng)造性的思維。第二,它開啟了我們一個新的思維方式。在歷屆的美術展覽上,應該說我們眼球很疲勞,看到的卻是些制作性很強的繪畫,我不是說制作性很強的繪畫不好,也好。我們工筆畫加上制作的手段,一種新的技法的手段,和西方的油畫可以媲美,他們有的我們都有,我們比他們畫得好。但是作為中國畫本質的要求好像欠缺了一點。因為中國畫,我們談的是中國繪畫,它的最高的境界就是寫意的境界。這是我們審美的核心,這個審美的核心在我理解就是一種書卷氣。為什么畫要有書卷氣?這個從我們民族的文化歷史發(fā)展來看,按照馬克思的要求,物質決定思維,我們看看這個物質。東西方的區(qū)分,西方人也很精明,他做所有的事情都經過科學的思維之后進行。比如這個筆,西方人這個筆就有明確的分工。書寫就是寫字,用鋼筆。繪畫用刷子,筆的分工非常明確。為什么用刷子?涂抹快了;必然要有光,因為光是用面產生的。所以西方繪畫追求光。我們中國毛筆,寫字用它、畫畫用它,所以中國繪畫由于筆的功能而決定。我們細細地來研究一下。書寫是情緒的積累。為什么寫好?因為在瞬間你的情緒完全都表現在這支筆上了,所以這個筆所留下的痕跡是你思想發(fā)展的一個痕跡。所以中國畫最高的境界也一種心境,心境是用中國這種圓頭毛筆表現得最淋漓盡致。
王迎春:我簡單地說一下。這次展覽我認為非常成功。我看了之后認為,能夠把中國目前水墨畫的精英的作品集中到這里給大家展示,是一次非常難得的機會,也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展示。關于寫意畫的問題,是今天我們這個展覽和研討會的主題。關于寫意的這個命題,最近通過全國美展之后,大家就全國美展反映出來的問題,把寫意精神提出來,這還不是我們一家,浙江也準備搞一個寫意精神的討論。這個問題是特別引起我們國畫家深入思考的一個大的課題。這個課題我覺得短時間內,從理論上去把它說清楚已經非常困難了。就像郭先生說的,它要靠實踐說明這個問題,不是我們理論上把它說明就說明的,必須拿作品來說??峙虏皇俏覀円淮蝺纱位蛘邘状握褂[就能夠完成的,要幾代人去體現這樣一個精神。它雖然是很簡單的兩個字,但是我認為它的內涵,它所包括的一些命題、內容是非常廣泛的,而且爭議很大。對于它的不同的理解,就好像我們瞎子摸象一樣,你和他去理解寫意精神是完全不一樣的。我理解的寫意,有兩個特點。
第一:書寫性;第二:意境、意趣和意味。書寫性,這就是我們中國寫意畫的一個很大的特點,在書寫性里面也包括各種各樣的書寫的方法。意境和意趣、意味完全要靠人來體會的。所以這兩者是非常高的一個標準。因此要達到兩者兼?zhèn)?,真正地達到一個寫意的高度是很不容易的。我認為目前我還沒有看到寫意達到很高的,有的筆墨非常好,但是意境不夠。有些山水畫,筆墨用得很好,但是意境不夠,或者意趣不夠,或者意味不行。當然,這已經很不簡單了,能夠做到筆墨非常精彩已經是大家了。還有一種,有一定的意趣和意味,但是筆墨又感覺到弱了一點。我們上海有一張畫給我印象很深。覺得這里面沒有筆墨不像寫意畫,我投了票,我覺得它在表達意境、意趣方面很突出,但是沒有體現出寫意性,筆法、筆墨不是很突出。這就是一個矛盾。但是我認為同樣是一張好畫,能夠兩者兼?zhèn)湔?,是我們大家所要追求的目標?/div>
尼瑪澤仁:首先要感謝這次策展人,中國國家畫院舉辦了這樣一個非常成功的展覽,使我們從它的形式到內容耳目一新。這個展覽是特別迎合了我們改革開放三十年來,特別是近幾年國家提倡的一個打造中國精神的這樣一個理念。在這個展覽里面,我首先感覺到它百花齊放,在內容形式上有多方面的探索。所以有別于其他的中國畫展。中國畫就是寫意中國,從根本上解決了中國人的文化理念。中國的哲學思想、宇宙觀、人生觀都是形而上的。我們的文化緊隨著這個東西,從寫意的方面展示了與世界其他文化不同的民族風格,所以這次我感覺這個展覽非常的成功??梢钥闯鲇泻芏喈嫾医陙淼暮芏嗔ψ髟谶@個展覽上得到了展示,應該特別感謝中國國家畫院給我們提供了這么好的展覽機會,希望這種展覽今后越來越多,以改變目前我們在創(chuàng)作上出現的很多難以解決的困難和困境,走出困境,將會迎來更加大的輝煌。
李寶林:這個展覽做得很好。這個展覽跟過去做的展覽不一樣,時代不同,對展示的認識和看法也有不同。寫意這個問題并不簡單,現在的環(huán)境跟過去已經不一樣了,過去寫毛筆字,是一個工具,人人都能寫;現在有幾個寫毛筆字寫得好的?過去吟詩作畫是一個平時的修養(yǎng),現在有幾個會做詩的?所以文人跟過去的要求也不一樣了,如果都像過去的文人一樣也是不可能的。現在年輕人根本不寫字,別說是毛筆,連鋼筆都不寫。所以我們提倡寫意精神,這是一個很艱巨的任務?,F在對于傳統(tǒng)、藝術的理解,已經有很大的差別了。我聽到一些年輕人,說到齊白石、李可染都不了解,所以中國文化已經有很大的差距了,在這個情況下我們提倡寫意精神,是很必要的。這個工作也不是一個很簡單的工作,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寫意要加強對中國畫文化內涵的理解、文化精神的理解,這個是最關鍵的。比如說中國人和外國人有什么區(qū)別?中國人和外國人在表現方法上有什么區(qū)別?要把這個區(qū)別搞清楚,因為我們現在很多人這個問題都沒有搞清楚。觀察方法,基本上有些還是一種西畫風格,這種方法當然也不排斥。現在應該說是多元,大家還是要認同這個說法。因為多元已經形成了一種百花齊放的狀況。像人物畫,每個人的畫法差別是非常大的。但是只要有一條,對中國畫文化精神、文化內涵的理解,要搞清楚搞深入,我想就會有希望了。
蔡超:參加這個會很高興,我覺得這個展覽有它自己的特色。這個展覽在策劃上做得很好,思想、形式都很好。我們中國發(fā)展到今天,既要提倡精英文化,也要提倡老百姓看得懂的文化。我覺得這種通俗易懂的展覽形式,特別是在今天這個社會里面,要更多地搞一些這樣的宣傳。像我們現在《百家講壇》這種,把中國的文化普及到老百姓,普及到大家都能懂。今天很多觀眾就把寫意理解得很簡單。寫意不光光是一個形式上的問題,更多的是本質上的,是中國畫的一種意識形態(tài)。我們的中國文化,要自強到這一點,大家走到哪里都要有自豪感。因為中國在歷史上,中國文化對世界的貢獻是非常多的。民族的自信心很重要,我覺得“寫意中國”這個命題非常好,中國文化就是要提倡這種陽剛之氣的東西?,F在的作品,功利性的東西和加工性的東西越來越多。我們周圍繪畫特別是水墨畫,更要提倡寫意的本質,讓它成為一個更主流更讓大家了解的東西,這樣我們中國繪畫可以得到更大的發(fā)展。
盧琪輝:我們中國畫發(fā)展到這么高峰了,出了這么多畫家,如今,還要發(fā)展嗎?我說肯定要發(fā)展,時代要發(fā)展,我們中國畫必然要發(fā)展。我們必須是民族的,而且是當代的。我們還要向前發(fā)展,以后就看年輕人來闖這一條路了。
趙奇:看了這個展覽之后,我的印象是這個展覽作品都很精致,都很注意技巧,包括個人的風格、面貌都很清楚。我們藝術作品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么?這個問題可能很重要的。在我來之前看了這次展出的作品,我們當時比較羅丹的作品,認為這些展出的作品本身看起來相當不錯。上世紀80年代美國的一個展覽把羅丹推出來,法國人說他不現代。羅丹對人類和這個世界有一個整體的看法,還有他的價值判斷。作品本身有一個藝術家對世界整體的一個判斷。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有沒有超出一般人對作品的解讀。我們今天所談的藝術技巧、筆墨等等這些問題,它到底要承載什么東西?這個問題可能是我們今天的藝術家的責任。
張立柱:我覺得大家都知道寫意精神,這次展覽強調這個,大家嘴上平時都說這是我們的核心精神,但是實際上在實踐的時候接觸得太少。這次舉辦這個展覽有它的戰(zhàn)略意義,尤其這次在上國際藝術節(jié)這樣一個大背景下,我覺得很有意義。站在大的世界文化范圍里,中國強調寫意,我們目前是否沿著這條路在走?實際上中國繪畫、中國藝術都在寫意這條路上。好像畫工筆的就不是寫意,畫粗筆放筆就是寫意。這個概念如果混淆的話,中國畫的人都在寫意,都是有意味的,不管你是粗筆還是細筆,是簡筆還是散筆,只要是有意味的,你這個都是在寫意。我們祖先的很多畫,都是用工筆畫的。其實和我們今天全國美展好像作品都是沒有意可寫的,只是在那里說一些沒有意味的話。但是古代的話,就那么一筆兩筆,但是是有意的。屬于漢字表現出來能表現意,也是需要的。就怕你沒有意,而是直接粗率地描寫出來。
還有一個,都是寫意,還分大的還是小的。有時候叫意味,有時候叫意趣。我個人認為味大于趣。我在20多年前看一些朋友畫畫,情趣很好。比如底下偶然出現一些東西,結果就破壞掉了。也有趣,但是和你表達的精神的味不一致,所以只能破壞。大家都在談寫意,這樣一個泱泱大國,寫意到底往哪個方向走?我們還需要認真考量。
姜怡翔:前面的老師們都談了關于寫意的概念,從筆墨、精神、文化,包括趣味這些方面以及書法方面,都進行了全方面的詮釋,而且我感覺實際上籠統(tǒng)起來看,基本上是包羅萬象。我理解這個寫意應該從更大的層面上考慮,這樣我們可能會少一點包袱。因為我感覺繪畫是具有時代性的,所以中國繪畫特別是中國文化在寫意方面的強調,在這幾年重新強調,這個跟時代是同步的。寫意其實張揚的是一種中國的精神,是一種民族文化的表現和定位。中國文化應該是什么樣呢?前面的學者也有談過。實際上這種哲學思想或者文化說法,我感覺也只是中國文化的一支或者一脈,但是中國文化發(fā)展到今天是不是就拿一本《上下5000年》的書就能夠概括呢?中國的寫意應該是一個廣義的,所以中國精神和寫意精神如何傳承,從繪畫范圍來說,首先是通過優(yōu)秀的作品和偉大的畫家來承載的,不同的時代有不同時代偉大的畫家,不同的時代也有不同的表現方式,包括我們現在在座的一些老師。有些作品實際上是在“文革”之前或者“文革”當中創(chuàng)作出來的優(yōu)秀作品,難道說這些作品就沒有寫意精神?我感覺是有的。因為它是那個時代的精神的象征,是那個時代的文藝作品,而且是優(yōu)秀的作品。由于是優(yōu)秀的作品并且流傳下來,所以它就承載著中國的文化精神。所以它就是具有寫意性,就是寫意精神的具體表現。到了今天這些畫家他們的作品不斷在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有了現在新的藝術樣式和精神追求。而現在的新的藝術樣式和精神追求也還是順應了目前大的時代背景和文化背景。所以他們的作品在今天這個時代又有了今天的樣式。所以我想,好的作品、優(yōu)秀的作品就是具有寫意性的。
這次“寫意中國”畫展的舉辦,它之所以成功的主要原因是邀請了一些優(yōu)秀的大畫家。而這些作品不是為了這個展覽去創(chuàng)作的作品,而是這些畫家長期積累的優(yōu)秀的作品。所以大家感覺這個不是為某一個展覽展出的作品,大家看起來會感覺非常地輕松,可以滿足各種胃口的觀賞者。
還有一個就是時代性?,F在我們講究中國傳統(tǒng)的時候,容易把它絕對化。西方文化的負面影響,其實應該從發(fā)展的眼光看。西方的文化對中國的文化有負面影響,但是也有積極的作用。比如說當下的一些非常優(yōu)秀的大畫家,他們的成長過程也是在接受西方美術教育體系下成長起來的,但是它表現的東西又完全是一種非常中國的作品,所以這個問題就說明中國的文化和中國的寫意,概念上不應該是所謂的傳統(tǒng)的樣式,應該是有發(fā)展,而這個發(fā)展實際上那種存在的意義也就體現在發(fā)展當中了。所以再往后發(fā)展,中國畫和寫意會不會還是像各位這樣畫呢?我覺得未必。我感覺中國畫可能再往下發(fā)展,按各位這樣畫再畫上幾百年,應該是有一種新的方法。而這個變化應該是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的,而這種優(yōu)秀的作品就是中國文化、中國寫意、中國精神。
韓碩:今天這個研討會我覺得很好,我聽了大家的發(fā)言以后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本來真的搞不清為什么叫寫意中國?工筆畫算不算寫意?很多東西搞不清楚,聽下來有這種感覺,寫意畫是一種追求,不能有一個框。好像我今天畫一個畫,要體現一種寫意性。一張畫其實你畫好了,成功了,實際上就是體現一種寫意精神。我是這樣想的。今天畫展我覺得很好,國家畫院到這里舉辦一個畫展,很精彩。好像上海搞這么樣的一個畫展也很少,展廳布置各方面都很好。
摘自《美術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