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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美術學院副院長高世名
150年前,尼采放言要重估一切價值,今天我們似乎面臨同樣的歷史關口。我們正在切身參與一次極具顛覆性的技術和認知的變革。同時我們也共同見證著一個哲學、藝術、技術、政治和倫理都在全面重構的時代。對藝術教育而言,教與學,藝術的感性經驗,知識的生產與傳播,甚至人的形態(tài)和我的意義,都在這場技術的加速中被重新定義。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如何構建藝術教育的新方式和新框架?對新方式和新框架的想象,未必是一味地瞻望未來,未必一直往前走,有時候也意味著要回溯本源。中文非常古老的“藝”字,原初的寫法本來是一種種植和培育,二者統一于人的成長與培育。同樣在古希臘人的經驗中,哲學教育和藝術都是作為一種自我的技術,統一于古老的神諭,它要人關心你自己。這里所說的關心,既是指一種侍奉、訓練,同時也意味著沉思,也就是說,主體為了達成真理用來塑造自己的探究、實踐與體驗。
李子侯 荷風動蓮舟 66×65cm
在二十一世紀最初二十年,人的發(fā)展與時代、科技的發(fā)展失調。今天我們必須重新發(fā)明一種人學,這需要我們重新回歸到藝術和教育的本源,就是關心自己,并且重啟一種自我的技術。當下藝術和教育的根本責任,就是在大數據、人工智能時代推進人的保存與發(fā)展。為此學院和教育者們需要構建一個多元化的思想空間,需要重新思考藝術和教育、創(chuàng)造與傳播、生產與消費、社會與自我之間的復雜關系,需要共同追問面對技術、信息、資本全力網絡構建起的總體性的全球治理,我們如何重塑藝術的創(chuàng)造和藝術的教育?面對這種全球治理所帶來的新的生命政治,作為一種仁學的藝術和教育應該如何展開?最近40年以來,各種新技術構建起了人類各種各樣的“假肢”,這種龐大的假肢體系正在廢除我們的感官、廢除我們的感受力,割裂我們的身心。未來人類的根本困境就是感性貧困,身心分離。在此藝術或許有所作為,它必須要有所作為。這兩年我一直反復提醒我們有兩個AI,一個是人工智能,另外一個是藝術的智性,而藝術智性通達的就是一種上手的記憶開啟的知識,一種感同身受的知識,一種身心發(fā)動的知識。
李子侯 賞梅圖 66×64.5cm
學院教育的目的,是讓學生能夠意識到世界上存在種種不同的世界觀,在世界觀的交互中激發(fā)他們想象世界的能力,創(chuàng)造可能世界的愿望,讓他們對事物的復雜性和敏感性慢慢地呈現出來,讓他們逐漸體會到有那么一些眼光,有這么一些做法,有這樣一種感覺甚至有那么一種活法。這是藝術教育中最為難以言說的事情,在這個意義上,教育問題就是藝術問題。這個意義上藝術教育必須以藝術起作用的方式進行。藝術和教育是同一件事,一種自我創(chuàng)造的精神生產,一種以人的社會性的構建改變生活、改造世界的點滴工程。藝術的信息在人群中傳播,在團結中相互學習交互展開,在高度整合化、自動化的社會中,藝術和教育能夠開辟出想象。這種藝術教育將在訊息景觀資本的多重現實中,為感受力拓展出一片新的田野,為創(chuàng)造力開辟出一個新的戰(zhàn)略空間。中國美術學院倡導的藝術教育,并不是藝術界的藝術和大學里的教育,而是我們每個人的生命,是與我們每個人的生命息息相關的更加根本的東西。
李子侯 水鄉(xiāng)十月 68×68cm
每個學生都要知道要混世界不要混藝術界,為了人的保存與發(fā)展,藝術教育必須是一種貫穿群我、打通身心的知行之學,一種自我創(chuàng)造的技術。綜上所述,我認為目前在藝術學院中最應該學的就是成為自我的創(chuàng)作者。因為藝術教育的過程,首先是藝術主體性的創(chuàng)造過程,藝術起作用的過程就是藝術家自我再生產的過程。當然藝術家的目的不只是創(chuàng)造自我,他還要改變世界,這兩者息息相關。像我的同事所說:改變世界的根本是改變人本身,改變人的根本是改變人看待世界的方式。當你改變了人看世界的方式,就改變了人本身,也就改變了世界。最后我想以藝術家黃永砯,剛剛去世的校友他的三句話作為結尾:1.藝術是一種危險的生活 2.創(chuàng)造力從來不能單獨存在 3.藝術必須超越藝術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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