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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還在國家機關工作時,李國昌就開始了對中國傳統(tǒng)藝術品的收藏。到九十年代后期,中國當代藝術闖進了他的視野,曾經的傳統(tǒng)文化愛好者,目前的個人收藏是傳統(tǒng)經典和當代藝術雙線進展。其中的當代部分,李國昌個人偏好于富有“經典性、有東方精神內涵”的作品,尤其在八五、八九藝術史上有美術史價值的作品。多年傳統(tǒng)藝術品的收藏,使得儒釋道等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滲透進其文化價值觀和思維方式中,也使他對當代藝術的選擇遵循個人審美、判斷的傾向——他更欣賞“扎根于傳統(tǒng)文化的、深邃的、有高貴的精神體現,并通過當下社會精英的創(chuàng)造性轉換,形成普世性的、前瞻性的中國當代藝術品。”在他眼中:“能體現(傳統(tǒng)文化)凝聚性和(當代社會)創(chuàng)造性的結合——這也是世界對中國的期待。”
“從投資套利角度看,當代藝術確實有它的價值;但作為有社會責任、崇高理想的人就沒必要在藝術上通過炒作、低買高賣進行投機了。”談及拍賣市場的“高熱現象”,經過多年經商和市場歷練的李國昌是一位理性而溫和的參與者,不會因“腎上腺素”上升而沖動購買:“(拍賣)市場里的現象和問題確實很多,但我經受得住市場的誘惑。”但不追逐、不盲目的李國昌也并不唱衰中國藝術品市場的后續(xù)表現——“(藝術品)市場會被后進入的購買者繼續(xù)托下去,這種繁榮一時半會還不存在問題,因為除了少數極受追捧的藝術家的價格已經太高,其他也比較好的藝術家的作品應該說還算理性定價、理性增長。”
李國昌出資并牽頭成立了“中國當代藝術國際論壇”、“中國當代藝術基金”、《藝術銀行》雜志、《藝術時代》雜志“墻美術館”、參與了“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當代藝術研究院”等組織和機構、策劃并推動了系列中外藝術交流展事、在國內首先提出了“藝術銀行”的概念,與金融機構形成了實質上的合作,推動了中國當代藝術的市場化進程。通過這些嘗試要“把真正的中國當代藝術推向國際,把中華文化的價值觀帶向國際,讓世人領會其精神,建立起中國藝術在國際藝術領域的話語權”——李國昌相較其他人,更多地流露出了儒家士大夫“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胸懷與格調。他正站在全球眼光和借力資本大勢的基礎上,進行著“最當代”的中國藝術品宏觀架構和戰(zhàn)略實施——學術與資本在相互支撐、互為借力的過程中實現螺旋式上升。
2006年李國昌就明確提出了“藝術銀行”的概念,并出版了以此命名的針對高凈值人群的藝術雜志?,F在回看,這應該是李國昌敏銳地連接藝術與資本的嘗試與探索。“國內的銀行、甚至是國際大型金融機構都愿意與我們合作,”“(其實我們)一直在探索如何把藝術與資本進行有效結合,比如藝術品的金融化服務,我們就一直在嘗試,”如果國際金融機構的投資眼光再次被證明精準的話,那李國昌探索的“藝術銀行”模式應該是符合國際視野的藝術與資本結合的有益嘗試——“這幾年國際金融機構都在嘗試與我們的藝術銀行合作,我想他們看重的是我們的創(chuàng)新理念、好的商業(yè)模式和完善的財務系統(tǒng)。”
曾經枯燥艱苦的軍旅生活無礙于李國昌今日高遠的商業(yè)視角——“好的商業(yè)模式關鍵是怎么定位。如果做到(足夠)大,一切皆為我所用的時候,就不必非要鎖定在某些作品、某些藝術家上,這些不過是交流、交易的載體、是基本的常態(tài)。”展開資本話題的李國昌是高屋建瓴的:“我們可以提供藝術品的金融服務。”
談到大陸當代藝術價值判定體系的缺失,李國昌對拍場落槌價“定價”當代藝術價值的說法無法認同:“如果只能在人們的(價格)追逐中確定其價值,那藝術品本身的價值何在?”至于自己在出手前給出的當代藝術品估價如何得出,他的方法是“看判斷、看動機”;對于無原則地追捧、競價的市場參與者,他的勸導是“你如何判斷你追逐的藝術品的價值,這個價值已經確定了嗎?”
無原則的追逐和理性剎車之間,李國昌指出產生這種區(qū)別的主要原因所在:現在“缺少一套對當代藝術的價值判定標準”——“這套標準(我認為)現在沒有。” 在對中國當代藝術的價值判定上,李國昌強調“有沒有自己的標準和傾向”。“我的標準(從傳統(tǒng)到當代貫穿)是:(好的作品要有)有大藝術范疇的經典性、具有人類信仰的、扎根東方、認可東方精神并融合了儒釋道、天地人這樣東方情懷的,能體現人類共同的信仰、人性的崇高。”“相反,如果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只是基于小我的、自我釋放的甚至是具有破壞性的,那這樣的作品是對社會有副作用的。我更欣賞美好的、有人類信仰的、能讓心靈皈依的舒緩、平靜的(藝術表達)狀態(tài)”。丁方、朝戈、蘇新平、張培力、耿建翌等人的優(yōu)秀作品在李國昌看來都是具有上述特征的。“如果沒有(成熟而完善的)批評系統(tǒng),怎么評判(中國)當代藝術的價值?”
李國昌正按照自己的規(guī)劃試圖為中國當代藝術勾勒出一套價值判定標準的初貌——“我們的論壇邀請的是具有知名度和影響力的國際美術界、批評界的學者,(目的是)讓國際藝術人士與中國的理論家、批評家有這樣一個交流的平臺,以吸引國際對中國當代藝術的關注——這本身就是對中國當代藝術的推動。
除了論壇,李國昌還在2008年成立了“中國當代藝術基金”,成立的目的是為了舉辦國際、國內展覽,論壇等學術交流活動的合理性和便利性。這個基金已經發(fā)揮了相應的平臺作用,發(fā)起了一系列的活動,中間也有資助藝術家的藝術品制作、展覽、交流的項目。李國昌覺得在目前的實際情況下,中國當代藝術的國際交流與推介更有賴于“有品位、有能力、有平臺的民間組織。”
讓李國昌對中國當代如此看好的原因,除了對既有傳統(tǒng)文化基因在當代作品中的傳承因素以外,還有他對中國藝術品市場未來的堅定“看多”:“將來中國的文化藝術一定會風靡全世界,中國也一定是藝術品的交易大國。這十年(2000~2010)不過是預熱,將來二三十年會更熱。作為將來的世界第一影響力大國,他要有與之匹配的文化影響力,而且?guī)浊隁v史上中國不過才落后最近的200年,其余時間都是稱霸于世界。中國文化的包容性經過歷史的一再檢驗,具有強大的力量。中國的文化一定會在世界光大。”
本就是財富階層一員的李國昌曾經也面臨這樣的思考:已經積累的財富要怎么花出去?他深思熟慮過后的結論是“要花的有意義”。“花(對)錢比賺錢難,把錢花到一般人、甚至國家都做不到的事情上面才更能體現出財富的意義和自身的意義。(花在)對人類、對社會更有價值的方面才算是把錢用到最合適的地方。單純的捐獻很簡單,但這種簡單其實是不負責任的。我花錢要有份社會責任感和擔當在里面。在資本積累到一定階段以后,要思考:這個行業(yè)對社會的價值、對自身價值觀的體現。如何把中國富人往精神層面引導是個大問題。我自己所做的事以及自己的為人方式其實都會影響到身邊人。”
談及當代藝術的價值和意義所在時,李國昌以現任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為例證:“奧巴馬競選成功后的演講特別提到——他奮斗的一生都是緣于一幅藝術作品的引領和鼓舞——藝術是很偉大的事情。”尤其對中國當代藝術而言,“它對社會有推動意義。當代藝術在政治、經濟、文化各領域的無論哪種形式的表達,都是直達心靈、對社會有促進作用的。藝術是很崇高的,給人類一種信仰和精神的皈依。”
有鑒于藝術市場的各種爭議、亂象,作為“資深藏家”的李國昌有著自己的感悟:“對于負責任的收藏者來說,沒有搞清自己的(收藏)體系之前,不要匆忙入場,比如尤侖斯夫婦這場中國當代拍賣的高價格和高成交率(2011年4月3日香港蘇富比拍賣行舉辦)更多的有來自大陸買家的參與,但自己真正喜歡(藝術品)是基礎,不要只聽別人的。還要能夠分辨哪些是真正負責任的藝術品專家,要在入場前做好了解。(真正購買時)要由淺入深,從價格較低的作品入手。”同時,“(我)對部分收藏者很早就把那么好的作品拋向市場也會覺得很可惜。”談到怎樣才算中國當代藝術的收藏家時,李國昌給出了自己的分析:“首先,收藏行為要基于美術史的價值判定標準對藝術品進行判斷;其次,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而言,你對別人還沒發(fā)現、沒有學術定論的藝術家、作品,就能發(fā)現或者判定其未來前景,后又被證明你的前瞻眼光是被藝術史肯定的,這也是好的、有前瞻性眼光的藏家;第三,對你認定的藝術家,對他的藝術活動進行贊助或者推動,也是好的藏家的一條。” “(成為一個好的中國當代藏家)其實并不在乎(收藏)年限的長短,更不在于在市場上花了多少錢買作品、或者你擁有多少件藝術品,真正好藏家的好藏品一定是對當時(藝術品創(chuàng)作時)的藝術史、藝術家、作品、社會都重要、都產生影響。”李國昌也認為,藏家在收藏過程中,一定存在“不斷梳理藏品、或者置換的可能性”置換的方式有饋贈、藝術品幾級市場等,藏家可根據自身狀況酌情選擇。”
來源:人民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