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鑒知識：賞印品硯運筆觀石
一印雖微，同其精妙
此話雖一語中的，但印章的價格卻長期以來與“重器”相去甚遠。“其實印章的藝術(shù)價值并不比書畫低。”西泠印社拍賣有限公司董事胡西林說，“不過，由于篆刻藝術(shù)在表演和欣賞上的局限性，印章的經(jīng)濟價值長期被低估。”直至最近3年，印章價格才開始扶搖直上。
其中尤以田黃材質(zhì)的雕工精美的清代印章為最。眾所周知，田黃石的收藏早在清朝就已蔚然成風(fēng)，民間有“一兩田黃三兩黃金”之說，質(zhì)地上乘的往往“易金數(shù)倍”。由于田黃石奇貨可居，市場上對之的購買熱情日益高漲。一方幾十克的田黃印章，動輒上百萬，成形的方章或出自名家之手的有文化內(nèi)涵的珍品，達到數(shù)百萬已不足為奇。就目前拍賣成交價前10名的印章中(不包括皇帝玉璽)，田黃印占到7席!
文人印章的三次高潮
明代中葉至清末的印章，一般稱之為明清流派印章。其興起有兩個重要原因，一是印材之轉(zhuǎn)變，二是有高深修養(yǎng)的文人加入治印行列。他們或是書家、畫家，或是詩人、學(xué)者，各有不同的“印外功夫”，一旦親手治印就亟思變通，不但敢法秦漢璽印，還旁及鐘鼎、磚瓦、碑版等金石文字，使印壇呈現(xiàn)爭奇斗艷的面貌，并一直沿襲至近現(xiàn)代。具體說來，繼文彭、何震、汪關(guān)、朱簡、程邃為代表的篆刻名家在明萬歷時期興起第一次篆刻高潮后，以丁敬、鄧石如為代表的篆刻家又在清代乾隆、嘉慶時期興起了第二次高潮。而在晚清時期興起篆刻第三次高潮的代表人物則有錢松、吳熙載、趙之謙、胡镢、吳昌碩、黃士陵。其流風(fēng)余韻，影響和孕育了眾多民國時期的篆刻名家并直至當(dāng)今。
目前市場上高價的名硯大多在內(nèi)地成交。特別是今年春拍中，北京保利上拍的清“乾隆御用”御題詩澄泥伏虎硯及紫檀蓋盒以1400萬元成交，打破硯臺拍賣世界紀錄。(圖5)此清乾隆御制澄泥虎伏硯，《欽定四庫全書》、《欽定西清硯譜》等皇家典籍均有著錄。此品整器作臥虎之形，色屬澄泥硯中最為上乘的鱔魚黃，乃吳中供御巧匠根據(jù)絳州澄泥配方重新創(chuàng)造之品。該虎伏硯以一橢圓形包袱式紫檀木盒儲之，盒面鐫刻隸書“虎伏研”三字，盒蓋內(nèi)填金隸書御銘與硯銘相同，下有鈐寶二，曰“會心不遠”、“德充符”。盒內(nèi)底鐫刻隸書“乾隆御用”并“幾暇臨池”方印，均填金，雕飾十分精美，應(yīng)為乾隆書房中蒙皇帝手澤的珍品。
書畫之妙，關(guān)乎用筆
作為一種實用工具，歷代以來能夠被妥善保存并流傳至今的毛筆都殊為不易。若是出于制筆名家之手或曾為歷史名人所用的完善精美的毛筆，則其價值更高。
現(xiàn)今拍場上備受追捧的恐怕算是明朝的毛筆，尤其以萬歷年間的精品為最，不論是竹刻劃花還是紫檀鏤雕，亦或漆嵌螺鈿、黑漆描金，青花五彩，只要是保存完好的、帶有“大明萬歷年制”款的古筆珍品，一般都能得到競標(biāo)者的熱烈響應(yīng)。前10名的拍品中，目前有5支是“明萬歷”年款。比如當(dāng)前最高價的這支“明萬歷 竹刻花鳥紋毛筆”，在2006年中國嘉德秋拍中估價只有8萬到12萬元，結(jié)果步步加價到99萬元!(圖15)這支毛筆為竹雕所成，由筆管與筆帽組成。剔地兒淺雕花鳥紋?；ㄈ?、花心刻劃清晰。綬帶鳥展翅飛舞其間，枝繁葉茂，一派繁華。紋飾布局繁密而疏落有致，彰顯古樸之風(fēng)。筆管尾端直書“大明萬歷年制”六字楷書款。
石不能言最可人。賞石是每個時代文人的品位格調(diào)之所在，是一種古意的追溯。及至今日，這一“觀”石的文化淵源仍然心印于高人雅士。中國賞石文化興起于晉唐，濫觴于園林藝術(shù)之中。賞石境界的生成在于“觀”的過程中文人詩意的心靈將有限的形象升華為廣闊的意象。這小小的賞石作為一個符號，牽引出山岳的勾連，層巒迭嶂的畫意。在嘉石的欣賞中，在自然的思憶中，觀者格情致之，體悟天人合一的玄奧。
宋代大書畫家、大收藏家米芾就有愛石癖?！妒兰o補》載：米芾曾守江蘇漣水，因好石，終日在書房中一一品題，不理公務(wù)。朝廷派來的監(jiān)察使楊杰，本打算來教正米芾。他對米芾嚴肅地說：“朝廷以千里之邑付公，那得終日弄石，都不省錄郡事”?？墒窃谝姷矫总浪渫娴娜龎K石頭之后，立刻激動地說：“此石安得不愛!非獨公愛，我亦愛也。”然后從米芾手上拿過三塊賞石，徑直登車而去。一場“玩石忘公”案，隨之迎刃而解。
不僅米芾，眾文人愛石的典故不勝枚舉。明代王守謙的《靈璧石考》中提及了不少大文人、書畫家的家中都有嘉石清供。董其昌的戲鴻堂、米萬鐘的勺園、曾蓮生的香醉居、劉際明的悟石齋……這些著名文人的書齋、軒室中皆以靈璧石作供。他們常常為了找到一塊稱心的賞石不惜跋涉千里在名山大川中尋覓，像米萬鐘這樣的愛石之人甚至不惜以此獲罪丟官。
然而，這些凝聚著宇宙奧妙的嘉石，可遇而不可求。所以相比于人工制作的藝術(shù)品，大自然的杰作更為珍罕。香港蘇富比在2008年4月曾推出“道法自然—翦凇閣重要賞石收藏”專場，27座賞石成交26件，總額高達1840萬港元，創(chuàng)下了不少紀錄，以至于此版塊的前10名中有5席都來自這次具有標(biāo)桿性質(zhì)的拍賣。其中，“元 玉山璞 黑靈壁石”，曾被元代文學(xué)家顧瑛和清初書畫家王時敏題字及銘，又在2005年杭州西泠印社展出過，以346.3萬元高居成交價榜首。今年香港蘇富比“雋物凝思”專場中，一方清代白太湖石隨行賞石，連當(dāng)代畫家劉丹《平江府太湖石》設(shè)墨紙本畫作，也達到265.76萬元的佳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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